“小锋，我们保卫科是穷衙门，你看，五块钱一斤，我们在给你十张甲等烟票、十张酒票，行不？”
郭大海有些窘迫。
要是野猪肉，他还能多买一点，野猪肉计划外采购价有波动，可有陈建军这个自己人关系在，一两块钱都能搞定。
亏欠陈锋，可以用先进个人的荣誉还给陈建军。
但鹿肉不同于野猪肉，太便宜，那就是欺负自己人，他丢不起这个脸。
这玩意在药店可以当补药卖的，12块钱一斤，一般人还买不到！
但能让放过，做梦！
这玩意可是壮阳的，大补那种！
“啊，伯，你确定用一张五包甲等烟票换？”陈锋惊讶问道。
首先一张五包购买资格的甲等烟票，在黑市可以卖1块到十几块钱，嗯，波动就是这么大！
甲等以上的票据，黑市价格都超过了它所能购买物资的价格。
因为甲等票很少，基本属于特供，它包含了一部分特供物资的附加值。
酒票也差不多如此。
这二十张票，要是陈锋乐意去黑市搞事情，卖出上百块都是可以。
其次，这估计是保卫一科这个月的所有存货，而且还可能是大家一起拿出来的。
“吸烟有害健康。”郭大海抽搐着良心说道。
他也是吸烟的，可这是鹿肉啊！
忍一忍烟瘾，幸福你我他。
陈锋很赞同地笑道：“郭伯伯明智！”
看着老郭他们心痛的表情，陈锋赶紧拿走钱和票，这一波不亏。
没等他来到采购科办公楼下，就撞到了牛耕深。
“牛叔，你去哪？”
“小锋，郭大海没有拿走很多肉吧？”牛耕深立刻刹车下来，跑到车斗跟前看，看到上面还有至少超三十斤的鹿肉，顿时一颗心提了起来。
“怎么只有这点，郭大海这混球难道欺负你好说话？”
他可是知道保卫一科小金库最近没剩下多少，这么大的一只鹿至少有百斤，现在只剩下三五十斤，剩余的去哪了？
“他要不要脸啊，这是鹿肉啊，大补的肉！”
“走，我带你去找他，没钱就别买，成天欺负自己人，好意思！”
陈锋笑着解释道：“牛叔，没有那么严重，我就给了十斤，郭伯伯给了五十块，还有二十张甲等票。”
牛耕深这才松手，说道：“这还差不多！”
“不过，小锋，剩余的鹿肉，你卖给别人了？”
陈锋耸耸肩膀，显得很无奈，说道：“我在五中上学，我弟弟在红星附属学校上学，我妹妹在什刹海体校上学，三位校长、后勤主任都来找我，我不能不尊师重道的。”
“这倒是，老师不是师父，但也是半个。”牛耕深没有在这点上纠结。“跟学校搞好关系是必须的，我过年过节还要给孩子老师送礼呢！”
老牛把陈锋当成自己人，也不怕这件事传出去。
因为现在有点家底都这么做！
不然阎埠贵为什么死活要留在城里当老师，还不是看中了教学之外的好处，这可不是小数。
尤其是红星轧钢厂有不少家长收入真不低。
“我家倒是没送，但我卖给学校的鱼肉真不少。”陈锋笑着说道：“换来一堆书。”
“哈哈，你这个方法很好，用鱼、肉换书，比我们这些人直接送礼好多了!”牛耕深骑上自行车，和陈锋一起返回采购科。
“学校倒欠你一笔人情，无论是哪个年级的老师们，负责教导你们时，都要更加用心，安排的座位、班干部也会是最好的。”
来到办公楼，两人说话就谨慎多了。
“四十斤鹿肉，牛叔，你看着给就行，我想等我娘生下孩子，明年给她升一级，当个副组长之类的。”
等进了办公室，确定没有人偷听，陈锋才说出自己的想法。
给周清升官，不是为了一两块钱的事，这是面子！
虽说现在都在说八大员最荣耀，但懂得都懂！
八大员之外的官员，才是最最荣耀的！
以后出去，还看那些大妈敢不敢阴阳怪气！
陈建军不好呵斥大妈们，周清当了官，同样都是妇女，她只要站得住脚，怎么骂看她心情！
“哈哈，就算你不说，这件事我们这些当叔伯的也会安排，你妈休产假，可你这边卖的肉一直没停，她的功劳都记着呢！”
牛耕深压低声音笑道：“要不是考虑到资历不足，早就可以提升了，去年一个先进个人，今年再给一个年度先进个人，两个在手，就够资格跨资历提拔了。”
资历是现在所有人跨不过去的门槛。
一年提升数级，那几乎就是在挑衅所有人，等着被无数举报信淹死。
周清熬了一年多，还在产假时期“继续勤奋工作”，履行自己的“职责”，拿到两个年度先进个人，就算是有人举报，上面也不会怀疑猫腻。
有本事，你也在产假给轧钢厂每个月采购一两百斤，乃至几百斤的肉去！
“那就谢谢叔了!”
陈锋笑着点头。
“四十斤鹿肉，我还是给你八块一斤，再给你一些票？”牛耕深有些头疼道：“你都有烟酒，我给你什么票才好，工业票？”
看着牛耕深拿出来的320块钱，还有一大堆票据。
陈锋笑着把其中一张自行车票、收音机票拿走。
“就这两个好了!”
这样一来，牛耕深似乎亏了点，自行车票、收音机票在黑市价格不低。
可鹿肉在黑市也不可能只卖十二块钱！
“行，你等下，我去把鹿肉给两位厂长看看，问问他们想怎么做。”牛耕深笑着起身起来，离开办公室。
“陈同志，请喝茶！”一名带着近视眼镜，长得很不错的男青年在牛耕深开门后，立刻端着茶水进来，脸上满是尊敬。
牛耕深之前不是一个长相一般的男秘书吗？
陈锋心里惊讶，面上却是笑着感谢。
可能是某个高层的亲戚吧！
可惜不是美女秘书，现在敢男女搭配的不多，怕被举报！
不像将来，好多就喜欢男女搭配，就这样还要学外语，突出一个精力旺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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