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的京城，天空中飘洒着淅淅沥沥的小雨，如牛毛般轻柔，如烟雾般迷蒙。
雨丝轻轻地洒向大地，给这座古老的城池带来了一丝清新和宁静。
潮湿的青石板路上，几顶不起眼的青布小轿在暮色中拐进暗巷。
一队灰衣人，中间抬着小轿子来到一家小酒馆。
楚王掀开轿帘时，几人簇拥着，走进小酒馆内。
楚王进去后，小酒馆的门马上关闭上了。
这家小酒馆，做的是熟客的生意，平时客人就不多
酒馆在外面看，有些破旧，里面却也不算狭窄，有一个能摆六张方桌的大厅，还有两间小的包房。
兵部尚书汪文静、九省统制王子腾、大司马贾雨村、神武将军冯唐、云戈都来了。
楚王与王府长史走进包房，五人立刻站起来行礼。
楚王面色凝重，让众人坐下。
楚王先开口说了一件事，昨晚理郡王的深夜悄悄拜访，还送了一些礼物给楚王府。
理郡王送的礼物里面，还有八万两银票，楚王没提。
汪文静道：“殿下，理郡王给您送礼，这是向您示好，燕王与蜀王如今正得势，或许是看不上他。”
冯唐道：“理郡王是前……前郡王之子，深得太上皇宠爱，他手里还是有不少人的，如果能真心辅佐殿下，倒是一股不小的援力。”
王子腾道：“不管他是否真心，前郡王的遗留势力的确不弱，殿下如果能接收过来，也是好事，不过此事需要谨慎，皇上似乎不太喜欢理郡王。”
贾雨村道：“理郡王如今身份很尴尬，燕王与蜀王谁得势，将来都会收拾他，理郡王来投靠殿下，更多的也是为了自保。”
楚王落后燕王与蜀王，是不争的事实，以前他心里也忌惮理郡王，如今也要铤而走险，考虑与虎谋皮了。
回想起昨晚上，楚王轻叹了一句道：“昨晚与理郡王深夜长谈，理郡王有两个提议，本王有些拿不定主意。”
汪文静、王子腾、贾雨村、冯唐、云戈以及长史诸允都等待楚王继续讲下去。
理郡王昨晚道：皇上自登基以来，最大的问题，就是御下过于严苛，对臣子强硬有余，有些刻薄寡恩，施恩不足。
皇上一心想改革新政，尤其是土地政策，这必将触动所有皇族、勋贵、官绅与士族的利益。
就算是文人，也只是表面上支持，大多数世族书香门第的文人，肯定也不愿意放掉自己家族的既得利益，子孙后代赖以延续传承的土地垄断。
在明面上，燕王与蜀王已经公开支持皇帝的革新政策，楚王再学着他们表态支持，也是晚了。
在皇上眼里，或许只是东施效颦，鹦鹉学舌。
既然已经无路可走，楚王只能反其道行之，反对土地改革。
这样一来，全部皇族、勋贵、豪门大族都会聚拢到楚王旗下，太上皇也会对楚王另眼相看的。
这是鼓动楚王反对皇上，争取皇族、勋贵大族、太上皇的支持。
汪文静与王子腾等人都陷入沉思，这个决定不好下，如果是一年前，他们绝对不会考虑的。
这一年来，楚王系多次遭受了打击，如今，皇上要带着楚王与韩王出京，楚王以后不做出重大改变的话，大位肯定无望了。
汪文静叹了一口气，想听下去，再做决定，问道：“殿下，理郡王的第二个建议，是什么？”
理郡王建议：楚王放下成见，不要再针对韩王，如今的竞争对手是燕王与蜀王，针对韩王没意义，还会让皇上厌恶，连自己不争大位的皇弟都容纳不了，皇上怎能放心交这个天下给他。
理郡王希望楚王能拉拢各大军方勋贵，北静王、马家、贾家等，让王子腾笼络贾家。
贾家一门双公，贾家在勋贵武将这群人里面，世交故友还是很多的，利用好了，绝对是大的助力。
贾家关系好的四王之一的北静王，在武勋世家里面，影响力极大，还有马家与柳家也是贾家的故交。
冯唐不甘心的道：“哪里我们容不下贾家，是贾家庶子要与我们作对。”
贾雨村道：“昨晚，保宁侯传话，等他家守孝期满，贾府找人来提亲，他不会同意的。”
楚王愣了一下，汪文静解释道：“昨日刑部督捕司封了水月庵，贾家二房嫡子在水月庵，与他同行几人，在跟水月庵的尼姑厮混。”
楚王没注意到这件小事，汪文静给王子腾留了面子，没提跟宝玉去水月庵厮混的人，里面有王子腾之子王柏。
楚王道：“这不是问题，如果贾家愿意靠拢我们，本王亲自去说服保宁侯，让他将嫡次女嫁于贾家二房嫡子。”
一直没说话的云戈，忽然说道：“殿下，属下查到一件事，刑部督捕司新的参领牛不服，他私底下与蜀王也有来往，关系还不错。”
“哦？牛家不是一向跟紧燕王吗？这是首鼠两端？还是想两边下注？”
云戈道：“牛家长子是庶出的牛不屈，武艺不凡，是燕王府的侍卫长，忠心耿耿。牛不服才是嫡子，不学无术，武艺很一般。”
贾雨村笑了，道：“大家族的乱源，都是一样的，嫡子无能，庶子有本领，依照庶子在燕王府的地位，牛家嫡子如何能放心。”
燕王如果将来登基了大位，随便找个理由，点庶子牛不屈继承牛家的爵位，嫡子牛不服，也是没法反抗的。
云戈继续道：“属下还打探到，牛不服心仪郎家的嫡孙女，一直找机会接近她。”
楚王露出笑容，道：“还有这事？这倒是个机会，想办法挑拨一下，让牛不服倒向五皇弟，看老三他气不气？”
…………
燕王府内，燕王脸色不好看，问道：“牛不服这是怎么回事？本王替他争取了刑部督捕司参领的要职，他不好好办差，带着几百捕快去踹辽国三皇子的大门，这是要干什么？”
堂下众人心知肚明，燕王是生气，督捕司如此大的行动，牛不服事先都没让人告知燕王府，自作主张，无视燕王府，太没有尊卑了。
燕王府长史有些担忧道：“殿下，朝廷上下，都认为牛不服是您的人，他又带着几百捕快第一个去到辽国三皇子的别院，很难不让人怀疑，这次抢夺马匹，幕后是我们王府策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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