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起来腼腆,但问话基本上是有问必答。
他叫杨文暄,在陕西读大学,今年大二,现在是放假了回家去。
他的阴阳眼是出生就带着的。
家里老人说找大师帮他算过了,他上辈子是只狗,投胎的时候走的急,这双眼睛没来得及换掉。
我总觉得这句话听起来像是在骂人。
但他自己却不以为意,还说他特别有狗缘。
说不定他上辈子真是一只狗。
小奶狗是吧?
他说这双眼睛给他带来了很多麻烦,小时候他分不清那些东西和人的区别,经常会搭他们的话。
在别人眼里看来他就是在对着空气说话,经常被说是脑子有问题。
后来他就干脆不搭理那些“人”了,但他们可不乐意了。
每天晚上都会去缠着他,吓他。
有一次他被吓得狠了,连续发了七天高烧,差点没命。
幸好有一个老道士路过,赶走了那些缠着他的东西,还帮他把阴阳眼封了。
自那之后,他就再没看到过那些东西。
我疑惑:“那你为什么现在又能看见了?”
他摇头:“不知道。”
我笑了笑没说话,看他的表情很明显没有说实话,但萍水相逢而已,别人不愿意说,我也懒得管。
这会儿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肚子有点饿,我端着泡面出去接热水,吃完回来发现杨文暄坐在椅子上已经睡着了。
我的位置在里面,看他睡的熟,我也不好叫醒他。
在旁边找了个没人的位置暂且先坐一会儿。
我靠在椅背上看剧,不知不觉又睡着了。
睡着后的我,被拉进一个贴满囍字的房间里。
我下意识以为又是易安笙在搞鬼,刚准备开骂,他突然从后面出现捂住了我的嘴。
他拉着我躲到屏风后面,紧接着外面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一对穿着大红嫁衣的新人被四五个纸人簇拥着进了房间。
新娘头上盖着红盖头,看不到脸。
旁边的新郎赫然是杨文暄。
我回头看向易安笙,用眼神询问他:这是什么情况?
“这小子应该是被人卖了配阴婚了,这是新娘子过来找他成亲了。”
成亲?
大庭广众的,肉身还在高铁上呢。
他们俩已经被纸人推上了床,再发展下去就没眼看了。
我咬破手指在手心画了一道符,手掌往自己额头一拍,瞬间脱离了梦境。
我回头看向杨文暄坐的位置,一个穿红色嫁衣的女人正骑在他身上。
我起身过去,掌心雷拍在那个女人的背上。
她嘴里发出一声哀嚎,从杨文暄身上下来,翻身倒挂在车顶一脸警惕的盯着我。
她的脸有一半都已经腐烂了。
我看了眼杨文暄,他的脸色不太好,苍白如纸,唇色发白。
如果我刚不出手,他怕是要直接被这女人吸干了。
倒挂在车顶的女人恶狠狠的瞪着我:“臭丫头,不想死就滚远点,少管我的闲事。”
我笑了笑,这怎么能算闲事呢?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我这是在给自己攒功德呢。
我伸手从行李架上翻出那把两米长的桃木剑,一个横扫把挂在车顶上的女人打飞出去老远。
她还想再过来,我掷出一枚铜钱打在她胸口,将她弹出了车厢。
解决完女人后我回到座位,发现其他人都在用异样的眼光看着我。
我尴尬的笑了笑:“坐太久了,活动一下筋骨。”
刚一时忘记自己是在大庭广众之下了,这真是丢脸丢到姥姥家了。
这些人肯定都当我是神经病吧。
我小心翼翼的抱着平板跨过杨文暄的腿回到座位,他这会儿还在昏迷,眼睫毛一颤一颤的。
我从包里翻到一根针,用酒精棉片将就着消毒,抓起他的左手把针扎进他的中指放血。
连续扎了三根手指后,他才悠悠转醒。
看来被那个女人吸精气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不然不会这么虚。
我把针藏好,然后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看剧。
他从包里抽出来两张纸巾擦掉手指上的血珠,凑过来小声和我道谢。
我微微一笑算是回应他了。
??他见我没想理他,又主动过来和我说话。
“姐姐,你很厉害,能不能帮帮我。”他怯生生道,“我可以给钱。”
听到钱我顿时来了精神:“给多少。”
他打开手机看了眼余额,伸手给我比了个二。
“两千?”
我犹豫了一下,想着别人还是个学生,拿两千给我也不容易。
而且那个女人也不是很厉害的样子。
正准备答应,他开口说:“两万。”
“成交。”
犹豫一秒都是对钱的不尊重。
杨文暄没想到我答应的这么爽快:“姐姐,你不再讨价还价一下吗?”
我疑惑:“怎么?你还能再添一点?”
“暂时不能。”他有些难为情,“得需要下个月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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