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爷爷的过去》
我去到石城村委做社会实践已经有半个月的时间了,我是某师范院校的大二学生,因为暑假参加大学生返家乡的社会实践才回到这里。石城是我的老家,我家在很多年前就搬去了县城,不过因为爷爷和小叔家还在这里,所以我们会在过年过节的时候回来。
这段时间我的工作除了时不时地下乡去做各种宣传,就是在为石城村的建党百年庆典做相关的活动准备。这天,支书告诉我村里准备做一个宣传专栏,介绍石城老一辈党员过去干革命搞建设的事迹。我领到的任务是下乡对这些老党员进行采访,最令我感到意外的是我的第一个采访对象——我的爷爷。
早上六点,天刚擦亮,四周还是暗沉沉的一片。我的爷爷——一个八十五岁的老人,掘开了被堵塞住的水口。
回到家时,天已经大亮,干完家务后的爷爷终于能坐下和他的孙女唠唠那些遥远的过去。
“爷爷是什么时候入党的呢?”我问。
他浑浊的双眼失神地看向空中,皱着眉,面上露出追忆的神色:“好久以前了…… 好像是十岁吧……”
我讶异:“怎么可能?不是只有十八岁才可以申请入党吗?”
他没有回答,过了一会儿,脸上突然露出笑容,问我:“你见过被打不死的人吗?”
“什么?”
“我就亲眼瞧见了!那战士中了一枪倒在地上,那人准备再次扣动扳机,战士跳起来把他摁倒了!”爷爷激动地说,眼里崩发出异样的神采,“他明明被子弹打中了胸膛!可他还没死!他又救了我!”
什么?这是怎么一回事?爷爷的话让我充满了好奇和不解,在我的追问下,他缓缓地打开了那扇尘封已久的记忆之门,将他的过去展现在我面前。
爷爷的童年充满了苦难和艰辛。他十岁那年,命运的风暴无情地袭击了这个本就贫困的家庭。那年,父亲为了生计,给村里的王地主家放牛。那是一个连续下了好几天大雨的时节,父亲担心把牛一直栓在棚里会饿瘦,便冒雨出去割草喂牛。他出门前还满怀慈爱地和爷爷说着话,说要割些箬叶回来让母亲包端午节的粽子,还说这两天领了工钱就够送爷爷去私塾读书。然而,谁也没有想到,这竟是爷爷与父亲的最后一面。
?箬叶??山里放的,雨下得太大了,引发了山洪。那牛感觉到了危险,惊慌地要逃,父亲生怕牛丢了,死命地拽着它跑。然而,在牛过河的时候,无情的洪水将它冲走了,父亲也被山洪着卷入了洪流之中,再也没有回来。
爷爷说到这里,声音略微颤抖,语气中饱含着悲伤,眼眶也有些发红。“我爹没了,地主还怪他把牛放死了,要我们赔偿他家的损失。家里本就一贫如洗,哪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啊!可他们不管,强行把家里能搬的东西都搬空了,还说不够,不够就拿别的抵啊!他们压着我和母亲摁了手印,要我们给他们干个三十年的白工哩!从那以后,我们就成了地主家最低等的下人。母亲给他家种地,那几亩薄田几乎吸干了她的血汗、抽干了她的精神!而我,接替父亲给他家放牛,爹放牛死了儿子还得接着放!曾经父亲到死都还想着的读书娃,终究还是成了放牛娃!那日子,真是难哇!苦哇!”
在那段黑暗的日子里,爷爷偶然间听到了关于共产党的事情,听说有专门救助穷人的共产党,每到一个地方就打倒一个地主,他的心中燃起了一丝希望的火苗。他不知道这是哪里的神仙,但他无比渴望着他们有天真能让自己和母亲得到解脱。
终于,命运的齿轮开始转动。那天,爷爷在山里头放牛,就在父亲淹死的那条河里,他救上了一个人。那是一个年轻的红军战士,腿上带着伤,因为敌人偷袭了他们的队伍,他才不小心掉进了河里,一路被水冲到了这儿。爷爷急切地问他:“共产党是不是红军穷人做主?”战士非常肯定地回答:“是。”爷爷又问:“怎么给穷人做主?”战士坚定地说:“打土豪,分田地。”爷爷心动了,但心中仍有疑虑,接着问道:“那土地是不是真给穷人?”战士毫不犹豫地回答:“共产党就是为咱穷人打的天下。”爷爷信了他的话,毅然决定帮助他疗伤,直到他能回到部队。
爷爷把战士藏在了山里,每天都会偷偷进山给他送药和食物。战士教他识字,还让他给外面的人传递信息,就这样,爷爷也识得了好些个字。
然而,地主听说共产党来到了这边地界,他害怕极了,找来了保安队给他做看守。那些人简直不是东西!他们在村子里肆意妄为,欺男霸女,无恶不作,乡亲们敢怒不敢言,毕竟谁让他们也租种着王家的地!那土地就是他们的命根子啊!
有一天,爷爷牵着牛进山时,遇到了他们的岗哨。那些人盘问爷爷有没有在山里见到共匪,爷爷气愤不过,怒骂他们才是自己见过的恶匪。他们恼羞成怒,把爷爷打了个半死,不过幸好爷爷藏起来的信条没有被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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