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中有十万鞑兵,没有一天,或者两三天,恐怕攻不下来。”
傅宗龙却是摇了摇头。他是封疆大吏,经历过大战,自然要比这些书生强上许多。
“要不咱们去城墙上观战,擂鼓助威,祝我大明将士早日拿下辽阳城?”
卢象观忽然开口。他才过而立之年,春秋正盛,胸中的热血还没有褪去。
“这是个好主意,咱们一起去!”
阎尔梅也是立刻兴奋了起来。
“算了,咱们还是别添乱了。你说咱们上去,将士是顾着打仗,还是分心保护咱们?”
傅宗龙又是一盆凉水。
众儒士也不再坚持,一起兴致勃勃,向着城头看去。
无坚不摧!
柳如是向着西面的方向看去,无数的商船在河边停泊,无数的辎重从船上卸下,岸边的后勤补给品堆积如山。
不用说,那些都是攻城略地的炮弹、火药和火器了。或许,还有补给的蔬菜和肉品等等。
后勤补给源源不断,看来王泰对这场战争,已经做了充分的准备。
“辽阳城有三十多万人!”
范文程的话,让王泰微微一惊。
“回北王殿下,这些守军的家眷,都留在盛京城,目的就是让他们死守辽阳城。除了十万守军,还有二十万左右的百姓。”
范文程毕恭毕敬,笑容可掬。
“大军兵临城下,城中的百姓,为什么没有逃离?”
一旁的柳如是,好奇地问了出来。
“城中大都是旗人,自然是死守了。”
范文程吞吞吐吐回答了出来。
旗人!
王泰冷冷一笑,不再吭声。
既得利益者,让他们抛弃自己烧杀抢掠的坛坛罐罐,他们怎会舍得!
不舍得,还想像以前一样心安理得享受,何其的贪婪和愚蠢!
“范文程,你的家人呢?”
杨震在一旁忽然问了起来。
“将军,出盛京城前,小人已经遣散了家人,让他们分批逃离。除了老二那个逆子,其他人恐怕已经走远了。”
范文程点头哈腰说道,目光悄悄瞟向王泰。
“原来你才是老奸巨猾!你真是范仲淹的子孙吗?”
杨震冷笑一声。范文程脸色通红,讪讪而笑。
王泰抬起头来,远处几匹骏马奔腾而来,马上的骑士,正是李定国和张元平等人。
“你们怎么来了?”
王泰不由得一怔。这二人不在前面指挥作战,怎么跑回中军大纛来了?
“大人,恐怕得要巷战了!”
众人滚鞍下马,见礼之后,张元平脸色悻悻,闷声说了出来。
李定国则是默不作声,显然也是同意了张元平的看法。
“走,城墙上去看看!”
王泰沉吟片刻,断然下了决定。
巷战,短兵相接、贴身肉搏,残酷性大,河南卫军人生地不熟,到时候敌我彼此混杂、犬牙交错,危险性太强,是最无奈之举,不到万不得已,王泰绝不允许进行巷战。
“北王殿下,我也去!”
柳如是满脸通红,马上跟了上来。
“我等也去!”
众儒士纷纷开口。
“不怕折腾就一起来吧!”
王泰看了一眼儒士们,目光又转向范文程。
“文正公的后人,你也来吧!”
王泰上了战马,打马向前,众人紧紧跟上。
范文程脸上更红,赶紧上马,身形之矫健,让杨震都吃了一惊。
这家伙,真的有50多岁?
站在南城墙上看去,王泰眉头一皱。
除了救火的清军,城中静悄悄,河南卫军虽然占据了南半城墙,但仍有一半的城墙在清军手里。
而偌大的城中,一望无垠,大街小巷,房屋之中,显然为清军占据。
“大人,要不一半将士留下来包围辽阳城,一半人北上。反正盛京已经是瓮中捉鳖,拿下了盛京,辽阳不攻自破!”
张元平低声说了出来。
仗打到这个份上,确实出乎他的意料。
不过他也明白,如果进行巷战,即便战胜对方,也要付出惨重的代价。
王泰目光幽幽,不置可否,他看着救火的清军,目光在城墙上的一架抛石机上停留。
他的视线,忽然转向了一旁的范文程。
“老范,辽阳城的房屋,都是茅草屋吗?”
“回大人,正是。辽阳城周围大大小小有上百座山峰,树木繁多,因此城中的许多宅院,也是木楼。就说城中心的多座酒楼商铺,都是木造。包括辽阳的各个官署,也都是如此。”
范文程脸色通红,赶紧开口。
一句“老范”,可是让他容光焕发。
在沈阳生活了大半辈子,辽阳城情况如何,他自然是了如指掌。
不过,他始终没有明白,王泰问这些,到底是什么意思。
“城中的守将是谁?”
“回大人,守将是满清郑亲王济尔哈朗,汉臣是正红旗的弘文院大学士宁完我,他就是辽阳人。不过他也就是打打杂,干不了什么正事。主子……鞑子做事,从来都是自己决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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