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鸿远早已经将心中的哀愁抛掷九霄云外,如果能够一辈子这样没心没肺的活,那真是达到了老子所崇拜的,无为境界啊!那一句话怎么说来着,“民如野鹿”。
可是细细想来,这样活着和猪狗有什么区别?比起成为这样的圣人,宁鸿远更希望成为一位有心有肺的凡人。
他甚至开始琢磨,自己会不会在这一个乱世中舍身取义?这一个之前他从来都不会考虑的问题,现在他也开始慢慢有了一定的觉悟。
他也不清楚自己什么时候莫名其妙地就变得讲求“义”了,这还真是令他奇怪,从前他将这些这些玩意儿视为世界上最愚蠢的做法。
上一次他第一次反抗父亲的命令,近乎是情不自禁地就说出了那句话,“这命令岂非太荒唐了些?”
“自己真的变了吗?”宁鸿远开始扪心自问。
一饮而尽之后,沈红月率先开了口,“你心中清楚,战争是什么东西,外表光辉的背后,是什么样罪恶的深渊,你我都清楚!男人打仗是为了什么?真的是为了建功立业,一统天下,为了后辈子孙不再陷入乱世漩涡?为了正义?”
说到这里,只听沈红月低着脸,望着酒杯冷哼一声,“笑话,恐怕一百个男人,就只有那么十来个会这样想,而剩余的九十个个打算做什么呢?他们打仗当然是为了抢女人,从前紫玉宗那么优秀的名门正派,结果呢?还不是有不少伪君子打着“义战”的口号,说什么正邪不两立,所到之处,却是四处暗地里抢女人,至于怎么抢,我这里就不摆明说了!而且女人受辱之后,居然还不能将这些事说出来!紫玉宗最后被清音谷吞并,也是必然的趋势!说起来,当年紫玉宗攻打九毒老人的老巢,我本应参加,可是我却暗中作梗,暗杀了不少紫玉宗的弟子,将他们用作毒引。而这些弟子,就是那些暗地里去抢女人的杂种!之后我就一直做这样的事情,而且这也很容易得手,你想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宁鸿远爽快一笑,“你现在这么漂亮,年轻的时候一定更漂亮!”
宁鸿远话还未说完,沈红月却是芳怒动容,“那你是说我变丑了吗?”
宁鸿远赶快挥了挥手,“口误,口误,就算这宇宙再过一万年,你还是这样漂亮,不不不,比现在更漂亮!这宇宙每过一年,你就比一年前漂亮一倍,过一百年,你就比一百年前漂亮一百倍,过一万年,那就是一万倍的一万倍!”
沈红月见他如此会逗女人开心,笑得更是畅快,“你这口才哪里学来的?”
“我宁鸿远也就只有这个本事了!”
沈红月伸出脚狠狠踹了他一脚,“虚伪!”
“那就虚伪好了!反正不知道是谁刚才说,她觉着在她面前呆若木鸡的男人很无趣,为了让你开心,我就只有虚伪了!”
沈红月笑得更加开怀了,“算了,说不过你这张嘴,对了,刚才你打算说什么来着?我刚才又说道哪里了!?”她开心之余,已经忘记了自己说到何处了。
“我是说,你年轻时候这么漂亮,那些四处抢女人的狗杂种自然很容易中你的套!所以你很容易得手。”
沈红月这才接过刚才的话道:“说起来,我广寒宫就是这样成立的,我们将这些女人聚集起来,形成了一个统一的团体,才让我们女人终于在这个树立了威望,这里不妨给你透个底,你知道我为什么没有杀死九毒老人吗?”
宁鸿远没有回答。
“我利用九毒老人没有开发完全的咒印之法,创造了一种“紫星神功”,这种神功不必通过人来施法,而是通过我创造的特殊傀儡施法,我广寒宫内部灵气并不怎么充沛,我姐姐也常常为此而忧患,直到我创造出了这“紫星神功”,我广寒宫才真正能够抗击任何来犯之敌!”
宁鸿远听她说了这么一大通,心生佩服之余,又为此感到忧伤。
虽然沈红月没有彻底将话说透,但是宁鸿远大抵已经知晓那是一种怎样的功法了,无非是将这世界上犯了滔天罪行的强者聚集起来,然后用咒印之法牢牢地控制他们的行动和意识,再吸收他们细胞创造出来的真元之气,而后利用傀儡将这些真元之气转化为灵气,用于炼丹施阵,驯养魔兽等等。
从前宁鸿远听闻魔尊谈起过这样的事情,曾经魔尊那个位面,有一个塔叫做“正义之塔”,也叫“死神之塔”,这其中关押的就是一些犯下了滔天罪行的邪魔妖道。
至于为什么会创造这样的“正义之塔”,魔尊一直都不愿意告诉宁鸿远。
现在宁鸿远听闻沈红月所说的一席长言,回想起当初魔尊口中的”正义之塔“,这岂非如出一辙?
可是这样真的是正义的吗?宁鸿远也不清楚,他也找不到答案。
宁鸿远一边一个字一个字地听着,沈红月也一个字一个字地说着,酒馆早已经打烊,但是很多酒客,还是留了下来,他们的目光一直被沈红月吸引着,如此集优雅和风情于一身的千古美人,真是千年难遇,他们如何能够错过这样的机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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