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还没等高阳说完。
老汉便先跪下了。
他痛哭流涕道,“东家,这万万不可啊!”
“这给了这么多的福利,还要降低工作时长,还要多休息,甚至还他娘的多干活,要给什么劳什子的加班费,这不行啊!”
“东家,这样你赚什么?”
“你不赚钱,那我们该怎么活啊?”
此话一出。
一众流民也纷纷醒悟了。
他们齐齐哀嚎道,“东家,这万万不可啊!绝对不行啊!”
“加班还要钱,天底下哪里有这样的道理?我等为东家加班,那不是天经地义的吗?”
“是啊!东家万一不赚钱,那我等怎么办?这钱拿着,良心不安啊!大家说是不是啊!”
“不错!给东家加加班,这若还要钱,那还是人吗?”
“东家!求您收回成命!我们愿意干五个时辰!愿意干六个时辰!只要东家您能赚钱,能继续干下去!”
高阳:“……”
饶是自诩资本家的他,也傻眼了。
就在这时。
陈胜快步走了进来。
“大公子,长安急报!”
“陛下……下旨了!”
陈胜的声音急促,带着难以置信。
“什么旨?”
陈胜盯着高阳,近乎一字一句的道:“陛下亲口坐实今年乃是百年罕见酷寒,说要与百姓共度难关!”
“旨意一出,长安柴炭价格瞬间冲破一百文,城内各大豪商假意降价,宣扬响应号召,但拿出的库存极少,实则暗中疯狂扫货囤积!”
“恐慌沸腾,投机者闻风而动,哪怕是小有资产的百姓,也止不住的心动,柴炭价格仍在飙升……”
“嘶……”
饶是上官婉儿和楚青鸾见多识广,听完这道旨意,也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心头掀起一阵滔天骇浪!
楚青鸾面目凝重,美眸中闪过一抹兴奋:“好一招釜底添薪!陛下这道旨意,无异于将恐慌堆到了极致!那些蠹虫,只怕要彻底疯狂了!
上官婉儿也是眼神震撼,被这道旨意震动。
她看向高阳,想到了一个令她有些胆颤的消息。
她出声问道,“高阳!你当初以钦天监为饵,散布‘小冰河’流言……是否早已料到,今日会有陛下这道‘坐实酷寒’的旨意?!”
此言一出,楚青鸾也瞬间反应过来,瞳孔骤缩!
是啊!如果仅仅是为了制造恐慌,何必非要扯上钦天监?
这分明是算准了对手的反应!
长安的豪商巨贾,必定会预判朝廷辟谣!高阳要的,就是他们基于这个预判而做出的所有动作!这是一个早已布好的局中局!
高阳闻言,淡淡一笑。
“婉儿,你觉得呢?”
这抹笑意,并未诉说什么,却令上官婉儿和楚青鸾齐齐娇躯一颤。
高阳并未否认。
那便是承认。
高阳一双眸子也是眺望长安城所在的方向,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弧度。
“钦天监的谣言一出,不论真假,长安城里的那些聪明人,都在等一场朝廷的辟谣,他们笃信不疑,也必然会据此布局。”
“但现在,套路变了。”
“那么……坑杀也就开始了!”
高阳轻描淡写的说着,就像说一件最无关紧要的事!
坑杀?
上官婉儿和楚青鸾美眸闪烁,红唇微张,情不自禁的有些激动了起来。
高阳缓缓扫过那些满脸淳朴、对他感恩戴德的流民。
他看着他们在寒风中因一碗热汤、一个双休的承诺,甚至连加班费都不要,怕他不赚钱的卑微身影。
再想到朱雀大街上那些在风雪中哀嚎挣扎、被奸商敲骨吸髓的百姓,以及伺机炒作准备大发一笔国难财的蠹虫……
他算什么资本家?
他算什么坏人?
他只是……一个人。
“其实百姓挺好活的,只要有口饭吃,只要还能活,不到逼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他们就不会造反,不会掀桌子。”
“对他们而言,人生就像一辆破旧的马车,走平坦的官道时,虽然颠簸,但总归能走,走崎岖的小路时,泥泞难行,却也能过,哪怕是一条看似不能走的破路,他们也能咬咬牙,勒紧裤腰带,一步一步地往前挪,试上一试。”
“但有些人,却总喜欢在他们过泥泞路时,不仅不帮忙推车,反而要拆下车轮,拿去换点钱,甚至,还要在车轮下再挖几个大坑!”
“呵……”
“这些人太脏了,以善治恶,我做不到,但若以恶制恶,这却是我的拿手好戏!”
高阳说完,缓缓抬眸。
那双眼神如鹰隼一般锐利,他缓缓开口,声音斩钉截铁,透着十足的冷意。
“传令!”
“所有窑炉,全速运转!我要蜂窝煤之火,燃遍长安,传遍大乾!”
“传令车队,按计划……送货入城!”
“是!”
陈胜闻言,满脸严肃的抱拳。
“现在,我们手头有多少柴炭?”高阳问道。
“这段时间的扫货,我们手上大概上好的干柴,七千斤,木炭一万三千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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