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弟不敢。”
赵玉书低着头，李离就在剑南道是他早就确认的，以书院的尿性，向来喜欢让老六在前面冲锋陷阵吸引注意力，然后一群内景大佬不知道躲在哪里吃瓜看戏，只等到最后时刻再蹦出来力挽狂澜，赵玉书习惯了。
若只是习惯，老赵肯定不敢这么自信，但当他看到从西域远道而来的月姬身边一个修士都没有的时候就确定，李离肯定就在附近。
“我之前在松州。”
看着赵玉书头上的包巾，虽然这个师弟称不上帅气，但平时对一头黑发还是保养的很用心的，现在不知道遭了多大罪连头发都没了。
李离心下一软：“吐蕃不似我中原，不会遵循修士不得对凡人出手的规矩，高原之主请了两个内景出手，意图一举攻破松州，我刚刚逼退他们。”
赵玉书听了还没什么，只是立即马屁跟上夸了句师姐威武，牛逼plus。
但听在普贤王和妙音海耳朵里就是另一回事了。
高原的内景见中原差太多了，就那么寥寥几个，加在一起恐怕不如一个白马书院多，大家就算不敢说知根知底也是对彼此了解的大差不差，哪怕李离没说名字也能猜到是谁。
而他们两人联手，竟然会被李离一人逼退？
更离谱的是，这个女人刚过来就一拳放倒了普贤王，似乎根本没怎么受伤。
“那松州？”
“外人在此，不便多说。”
赵玉书瞬间领悟，目光一寒，盯住了妙音海：“看在傅师弟份上，你可以走。”
妙音海看了一眼普贤王：“那我师父？”
“做错事，总得付出代价。”
妙音海犹豫了，普贤王可以弃她不顾，但她不能弃师父不顾，就如同这个时代的律法，子杀父必死，父杀子最多只是流放。
“走吧孩子，苯教的未来，靠你了，二先生，还请松一松脚，至少让老夫走的体面些。”
李离松开靴子，普贤王拍了拍身上的泥土，从怀中取出一串各种兽骨和植物根茎编制而成的项链，朝妙音海招了招手。
“苯教传承数千年，却毁在了为师手上，今日之败，乃为师一人之错，非你之错，更非天亡我教，天下有变，英雄应时而生，顺势而为，你今日接过苯教衣钵，却不要再回高原了。”
妙音海跪在普贤王身前，泪流满面，却不知所措。
“老师，不回高原，岂不是将我教最后一点根基拱手让人？”
普贤王笑了笑：“傻孩子，我教乃应天而生，乃万物生灵之主，何处没有根基？”
“那弟子该往何处？”
“大唐万里，去吧。”
普贤王将项链戴在妙音海脖颈上，连连催促妙音海远远离开，转头看向李离：“请。”
李离眉头皱了皱：“那条项链灵力浓郁，若你刚才用出来，我未必能拿下你。”
“我教圣物，岂能用于厮杀。”
“我也没说一定要杀你。”
“呵，老夫好歹是高原之神，败了便是败了，岂能捐财纳物求活。”
李离犹豫了，看了一眼赵玉书，似乎要他拿主意。
“我说这位老人家，之前我师父在长安一个人放倒了天下前五的另外三个，大家打归打，打输了那三家各送了点好东西回来，大家笑笑就过去了，好不容易练到内景，说死就死，不太豁达吧？”
“死？老夫只是去了另一个世界，六先生，你来。”
赵玉书疑惑的走过去，普贤王伸手在他手腕上连连点下。
在他动手的一瞬间，李离就要抬脚，但很快又收了回去。
对方的灵力波动极其轻微，根本造不成什么伤害，反而更像是在指点什么。
赵玉书只觉得手腕一麻，几股灵力顺着几条经脉走了一圈。
“懂了吗？”
“原来如此。”
“如此悟性，后生可畏。”
普贤王笑了笑，慢慢闭上眼睛，身躯的生机急速流逝，怀中缓缓化出一朵白色莲花，而他整个人则如同烟尘一样，随风消散。
“他为什么非要求死？”
李离不能理解。
“他活着对大局无益，他也不舍得拿苯教没多少的家底给自己赎命，现在反而还让我欠他一个人情，这老头一辈子都在为苯教奔波，连高手最看重的脸面都可以不要，跟个墙头草一样来回站队，又怎么会在意一条命。”
赵玉书弯腰将白莲捧起：“内
李离瞪了他一眼：“我又没死过，我怎么知道！”
赵玉书立即低头认怂。
“他教了你什么？”
赵玉书随手一甩，一道剑气凭空射出数丈，将远处一块岩石一分为二。
“灵力外放能这么远？”
“老家伙的独门招式，我眼馋很久了，虽然我更馋他这朵莲花，可惜要给妙音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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