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再因为应铎几句话,几个动作就感到被侮辱,感情被践踏。
唐观棋比他还要平静,平静得几乎到一种能划破他血管的地步:
“你不用只看着我,我知道你现在这个年龄大部分同龄人都成家立业了,你如果很想要一个孩子,可以试着找新人接触了,这样也不耽误你。”
应铎听着她以为不让她吃药是因为他想要孩子,浑身的神经有一种被硫酸腐蚀的感觉,能看见神经血管正腐蚀破开。
他的所有神经似乎都在痛,只留下一句:“没有这回事。”
唐观棋却只是听着,去把避孕药捡起来,放回烛台下。
唐观棋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他不和她上床,她就认真问:
“我下午要去学校开组会,可以吗?”
她选择和他有牵扯,一开始就是为了读书为了不嫁人。
现在却似乎只要他说不准去,她就会放弃学业一样。
应铎无法再站在这个房间里和她多交流,呼吸之间,留下一句:
“学校的事你可以自己想做就做,不用问我。”
他终于抬步离开。
回到书房,他仍然久久不能平静,整个人好像被压缩一样,被挤出所有血液以至于无法正常生存,浑身有种被重击过后的失重感。
佣人拿着用原针法修补得天衣无缝的那条山荷花裙进来:“先生,现在要把这件衣服挂回房间吗?”
看着那条曾经真心实意的裙子,已是最后的凌迟。
他无力道:“就放这里吧。”
而唐观棋用力压了压自己的大腿,像是安抚自己一切都好,一切都挺好的,她做得很好。
中午餐厅空空荡荡,谁都没有吃饭。
到了下午,唐观棋被人送去学校。
坐在校园里,虽然前后不过是一年,但她的心境已经完全不同,她的荷包此刻是鼓的,衣服也很昂贵,剪裁得体合身,质地矜贵,将她本来就耀眼的美貌衬得更温雅昂贵几分。
但她的心很难受,知道有什么正在失去。
她看着台阶下的荷花池,已经重新又开了,但去年枯萎过的花已经没有办法再活过来。
她想到中学时学的花有重开日,人无再少年。
直到现在她才读懂。
她最嚣张跋扈的那一年已经过去,世界真实的那一面正赤裸裸在向她展开,已无任何雕饰。
划烂仇人的脸而毫无后果,毫无顾忌惹不该惹的人,想要什么多看一眼就会有的日子已经过去,她做过的事需要偿还,没有人会再无条件护着她。
真的中意的人,其实也不中意她了。
身后的史蒂文很久才开口:“时间快到了,您应该进去了。”
唐观棋还是过了一会儿才站起身来。
组会其实很简单,就是模拟一下答辩,导师提几个问题,解决一下他们还没有解决的论文缺陷。
唐观棋见到文唯序坐在第一排,正在看学生们的论文终稿时,她拿着自己的论文,路过文唯序身边时轻声叫了他:
“文教授下午好。”
听见熟悉的声音,文唯序的笔一停,随后眼眸都没有抬,笑着道:“下午好。”
而威廉在后面和她大幅度招手,就怕她没有看见自己。
唐观棋努力将自己有些僵化的神态调整好,笑着走过去。
威廉连忙拿开桌面上的书本:“我给你占的位置,我们坐这里可以观察一下大家,说点小话,调整我们的答辩技巧。”
唐观棋轻轻点头。
这个教室其实很小,刚好适合他们十个人一起。
威廉看着唐观棋不是很好的脸色,他努力想逗她开心:
“上次我给文教授看我的论文,他一直表扬我改得很好,我还以为我真的很厉害,但没想到,再发回来的时候,文教授把致谢里我提到他的名字删掉了。”
唐观棋露出很轻盈的笑:“也有可能是文教授内向。”
威廉笑得露出一排白牙:“文教授显然更怕他名誉扫地,不像你的论文,文教授就保留了对他的致谢。”
“很有可能是我夸得比较动人。”唐观棋微微扬眉。
威廉伸手:“可不可以给我看看有多动人?”
致谢没有什么不能看的,更何况威廉作为临时组长,肯定早就看过所有人的致谢,唐观棋直接递给他。
威廉看了一遍,却感觉哪里好像不对劲:“我记得你还感谢了一个银行家的,怎么没有了?”
唐观棋温柔又自然,丝毫察觉不到她有什么迟疑停顿:“因为我把论文里提到他的案例删了,换了更合适的论据,自然用不到了。”
威廉恍然大悟。
他看着她的论文:“你别说,你夸得是比较真诚一些,我都是从Doris的致谢里抄的。”
唐观棋一直笑着看他。
但她的嘴唇却越来越白,威廉只记得她进来的时候,嘴唇颜色就泛白,一时也没有发现什么,还在和她讨论案例细节。
但台上有同学试答辩完一遍,文唯序刚结束点评,威廉一直没有听见唐观棋的回话。
他有些奇怪地抬头看向身边的唐观棋,却发现她半闭着眼睛摇摇欲坠,本以为她是太困了要睡着了,还想叫醒她。
却没想到,下一秒她直接倒下去。
文唯序正在翻阅论文,却听见后面传来一声惊叫:“观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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