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杀死了宁登峰的事情很快就传到了百年侯的耳朵里,她是这宅邸的主人,没有什么是她打听不到的。
更何况是这么大的事情。
亲子死于仆从之手。
这件事叫人匪夷所思。
而我有宁家血缘,且跟宁登峰同出一脉的事情,更是叫她诧异。
骑行者,后来她告诉我她叫宁孤,是百年侯在山林里捡回来的弃儿,那时年有七八的她连个名字都没有,像野人般生活着。
因为见她有缘,便收入麾下。
宁孤不知为何,并没有说明清楚,甚至明里暗里,似乎还在引导百年侯怀疑我,怀疑我是宁家流落在外的孩子,并且有可能是她的孩子。
虽然听起来不可思议,毕竟三个孩子都是从百年侯腹中爬出来的,她身为母亲,怎么可能搞错至亲呢?
但她仍然思考起来。
因为宁孤说,“您还记得十八年前,您本是诞下了双胎,但其一却是死胎的事情吗?”
这句话激起了百年侯的回忆。
没错,当年生产前后,刚好是其它侯族进攻之时,满目骚乱,勉强生产过后,她来不及看孩子,就撑着身体投入战场,落下一身病。
等回来时,有人抱来一个孩子,说另一个是死胎,不吉利,早早便埋了。
因着双胎危险,而且难以保养的缘故,饶是大朝至上,也不一定能完完全全健健康康地都生下来。
更何况是那时第一次生产,此前毫无经验的她。
这种事常见,百年侯没有多考虑什么。
现在想想,却也不是不可能。
她的孩子并没有死,而是被居心不良的人偷走。就是不知道要拿去做什么罢了。
否则,如何能够解释,面前这个孩子,滴落在杯中与自己那份相融的血液?
想到这里,百年侯已经信了有七八分,可又长长叹出一口气,怒火冲上头脑,但不能爆发。
怎么是这样呢?偏偏是这样!自己流落在外的血脉,亲手杀死了侯府的未来,还是手足相残……
距离百年城最近的定安城定安侯侯府,可是已经出了两个灵根子,如若长进学成,以她的野心,定然会想要吞噬周边城池,连并十个侯族,成为新的王族。
宁孤是个好运的孩子,她难得也有灵根,再加上宁登峰这个天分极高的本族人,算算也是两个灵根子。
这才终于让定安侯有所忌惮。
现在少了一个,消息要是传出去,肯定会让对方再起野心。
且这祸不单行,五年之后,百年兽潮又将到来,成百上千的猛兽会从山林里涌出,一两位妖族坐镇,震慑着王族的修行者,迫使她们不得出手。
只能由各大侯族自己出人出力地想办法,要是自己人手里有修行者,那也算种本事,妖族不予干涉。
所以届时,又是需要灵根子的时候。
是全族被定安侯兼并,还是让兽潮踏死?
百年侯愁得好似皱纹都深了几分。
这……叫什么来着?她抬起头,“你可有名字?”
我没听懂,从刚刚开始我就一直没听懂,要不是阿墨低声一点一点翻译给我听,我还不知道宁孤这转了个弯的引导和说辞呢!
现在百年侯问话,阿墨总不能还趴在我耳边说话,所以我只能瞪着她,不说话。
能教出宁登峰那种畜生来的人,又能是什么好人?
我这会儿巴不得百年侯侯府能塌下呢。
“她不会说话,侯君,让我问吧。”宁孤摆了摆手,面向阿墨。
“我知道你听得懂,她叫什么,你说。”
阿墨顿了一会儿,说“柴一。是柴房的老仆从取的名字,之前没名字。”
她说起话来还很生涩拗口。
“据我所看,小主人一招便败在她手下,这绝非凡人所为。她是修行者,对吗?”
这话一出,叫百年侯的眼神再次燃起了希望。
虽然她也恨,恨不得杀了宁登峰的人立马偿命,可她也抱有一丝希望,希望眼前这个骨肉分离十八年的孩子也是个灵根子。
亲子之情,此刻终究是抵不过保住侯府和全族性命尊严这份重量。
她牢牢盯着阿墨,眼神像是要刺穿她一般。
“是,她是修行者。”阿墨根本看不到,自然也就正大光明地忽略百年侯的目光,朝着宁孤的方向说道,“不仅如此,她还懂得一两样法术。”
百年侯紧紧皱着的眉头终于舒展开了,此刻她兴奋不已,像是找到了浮木的海难者。
除去宁登峰的死还让她耿耿于怀之外,她对我也是越看越满意。
尽管我真的很讨厌她扫在我身上的目光。
不像是在看一个人,反倒像是在看工具。
一个能够帮她稳固手中权势的工具。
在部落时代,族长代表着要支撑起一个部落,也代表着各部落之间自己的门面。所以算是个吃力不讨好的活。
毕竟你干不好,大家一哄而散,融入其它部落,都是常有的事。
因此权力在那时还没有挥发成现在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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