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第一旅的人数更是少的让人难以置信,乍一看,竟让人误以为是二旅残部。
报数的正是一旅唯一活下来的一团长张大彪,他的眼睛红肿,
报完他们团的情况后,
他顿了顿,泪水不争气往外流,声音哽咽的继续喊道,
“独立师一旅二团,应到7231人,实到···”说到这里,他无法忍住,从而不哭泣起来,想到嘴里面的话怎么也念不出来,
直到看到吴晶走了过来,张大彪心中的堤坝彻底崩塌,眼泪再也绷不住,像个孩子一般放声大哭。
没有任何人敢嘲笑和质疑的哭泣声,
因为他们都知道,张大彪的哭泣声背后是怎样的浴血奋斗和生离死别,
是全旅二万多人的血与泪,是团级干部以上只剩张大彪,所以营级干部全部牺牲,连排干部仅剩那可怜的三五人。
代表心里极度不安,快步走上前去,
靠近才发现,眼前哪里像是是一个旅,更不说还是独立师的万人第一旅,
每一个战士面容憔悴,脸上毫无生气,很多人身上还缠着绷带。
此时此刻,代表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说什么来安慰这些浴血奋战的战士,只能伸出左手,
张大彪忍住哭泣,下意识的伸出自己左手,可是令周围人没有想到的是,对面的左手空空如也,衣袖在风中飘动。
代表见状,急忙换成曾经受伤的右手,想要握住张大彪的手。
然而,对方伸出的右手被绷带紧紧缠绕,
老总带来的人和窑洞代表见到此时此景,原本胜利后的那一丝喜悦之情瞬间消失的无影无。
身在指挥室,他们听到的那一串冰冷的数字具象化为眼前这一幕惨像,
代表庄重的伸出右手,对着眼前的同志们敬礼,身后的所有人也都纷纷举起右手,向他们致以最崇高的敬意,
一旅的战士们满眼泪水,高高举起右臂回礼。
完成后,吴晶强忍着眼中的泪水,站了出来,他明白,这一刻,他必须走出来面对战士们。
张大彪看着吴晶,再也忍不住内心的悲痛和绝望,大声哭泣喊道,
“司令,一旅···没···没了,旅长也牺牲了,全部没了,”
早在部署这一场计划时,吴晶就清楚,留下负责吸引鬼子进晋城的一旅可能面临全军覆灭的危险,
因为他们只有自己,孤立无援。所有部队都不能支援他们,只有他们的死亡,才能让鬼子继续前进,
只有其他预备部队不动,鬼子才敢放心大胆的继续前进,
他没得选,必须有人留下。
这就是战争,一场关乎民族存亡的护国之战,
没有对与错,只有到死他们都看不见的新华夏。
听完张大彪的话,吴晶纵有万般难受,也只能故作坚强。
他对着张大彪发出怒吼道:
“大声报数,你们现在代表的是两万多的一旅战士,拿出一旅的气势出来,”
吴晶知道,只有这样,他才能压抑住自己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才能唤醒他们。
听完吴晶的话,张大彪就像是离别回家的孩子,找到了依靠。
他现在还历历在目,赵大虎旅长让他带走一旅仅存的火种,让他重建一旅,他现在睡觉都是战友倒下的身影,
到处都是尸体,每后撤一步就有数不清的战友倒下。
张大彪用尽所有力气喊道,
“独立师一旅一团,应到7001人,实到421人,
独立师一旅二团,应到7231人,实到0人,
独立师一旅三团,应到7042人,实到0人。
全旅人,实在421人。”
说完张大彪仿佛用尽了身上最后一丝力气,整个人瘫软下来,但眼中透着坚毅,那是对旅长的承诺,对一旅的承诺。
这一刻,整个场地安静的可怕,所有人都被这残酷的数字震惊到说不出话来,目光纷纷投向这里。
其他几个旅的旅长听到这个数字,都默默把头深深埋下,
他们心里清楚,要是换成自己的部队去吸引日军十几万主力部队,没有一个旅能有机会活下来,
三个主力旅,李云龙六旅伤亡同样惨重,指挥部都被一锅端了,但好歹有不少战士撤了回来,
二旅同样损失惨重,仅剩一个营二千不到。
只有一旅,自始至终都在死扛鬼子主力的疯狂进攻,哪怕到了最后一刻,都依旧还是他们,用生命完成“向死而生”计划的最后一环。
可以这么说,这一场战斗,完全就是三个主力旅用命换来的机会,一个引君入瓮的机会。
代表和老总他们被实到0人的报告,瞬间僵在原地,
一向平易近人的代表嘴唇微微颤抖,想要说什么,却发现喉咙干涩到发不出一点声音,手中的钢笔不自觉的滑落,
“当,”一声轻响,却在这死寂之中格外侧耳。
代表知道这汇报代表着什么,全军覆没,一个旅两万多人,只有一团张大彪带着极少部分人活着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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