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飞打断她:“做侍卫是进宫,还有三皇子保护你,做将军是上战场,将生死栓在马上,分分钟马革裹尸还!你是女子,是我唯一的妹妹,我怎可以贪生怕死,让你去!而且你去了,与三皇子如何交代?”
“三皇子……莫要提他了,我是生是死,与他何干,与其胡思乱想,在这里呆着像刀锯一样难受,倒不如上阵杀敌来个痛快。”
倾城系着头盔的系带,微微一笑:
“你是我唯一的兄长,我也是父亲的女儿,这将军府,我也可以守护。”
“俞飞,我的哥哥,你且好好养伤,若伤好得快,毒散了,就再来边疆看我。兴许我玩儿累了,就回来了。”
“相信我,我可以去救父亲回来,这个世上,我还没遇到过,能打败我的人。”
“我想,我应该也贪生怕死得很。所以我会为了贪生,救出父亲,和他一起好好活得痛快,杀得痛快。”
倾城的语气始终平淡,但毋庸置疑,掷地有声。
她是下定了决心,穿起这身戎装,扛起守护将军府的职责。
俞飞只觉得喉头哽咽:“倾城……”
“这世上,大概原本就没有倾城。”倾城苦涩一笑,她就算下定决心与那南宫彦一刀两断,却还要顶着这个令她神伤的名字。
她敛了敛神色:
“以后,叫我,小俞将军。”
“迪丽,我的弱鸡哥哥——俞飞,就交给你了,务必让他好好养伤。”
倾城转身想要离开,腿刚迈过门槛,迪丽便叫住了她:“如果,如果三皇子来找你……我的意思是……听说,他受了很重的伤……还在昏迷不醒。”
倾城绝望地闭上眼睛。
就算是这个时候,并不确定与俞飞、迪丽,甚至三皇子往后是否还有见面的机会,她也绝不愿意为此流下一滴眼泪。
哭唧唧什么的,像个娘们。
她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那就,也让他好好养伤。就说我打架去了,一时半会,不回来了,勿念就是。”
随后,她头也不回地大步走出了房门。
天边泛起鱼肚白,西漠军队和中原军队都在将军府门口等着,大队人马,旌旗飘飘。
倾城穿着一身利落的战袍铠甲,提着长杆刀,跨步上马,眼神坚定,目光凌厉。
正所谓“弓背霞明刀照霜,秋风走马出京城。”
她浑身上下带着森冷无情的肃杀之气,仿佛铁了心要去做什么事情一般,远远望去,甚至令人不寒而栗。
拉紧缰绳,居高临下睥睨之态,已让万物诚服。
“出发!”她果断决绝,下了行军的命令。
大队人马缓缓向前,倾城只浅浅地回头看了一眼将军府,便快速扭头直视前方。
再见了,俞飞、迪丽。
再见了,大彦。
再见了,倾城。
从今日起,她,便只是小俞将军。
——
迪丽说罢,南宫彦只觉得胸口一闷,几乎站不稳。
他的倾城,为了与他一刀两断,竟不顾一切奔赴沙场而去么……
迪丽抬手,将那支凤凰木簪递给了南宫彦:“为了避免再生事端,我便每日扮做倾城的模样,让大紫穿了我的衣服招摇,俞飞不出房门。还有,刚刚我不是有意要听你们两个的秘密,只是我也没想到,倾城的身世竟是如此。”
俞飞也痛心地叹了一口气:“我也才知道,她并不是将军府的大小姐,不是我的亲生妹妹。可她却竟然承担起了将军府的责任……终究还是我害了她……”
俞飞狠狠地锤了一把自己的膝盖。
迪丽上前将俞飞搂在怀里,宽慰着他。而
南宫彦单手后背,握紧了凤凰木簪。
倾城,无论你去哪里,我说过,这辈子一定护你……
本皇子说到做到。
***
倾城的大队人马已经抵达了边疆,与罗番的战队人马对峙。
号角声震耳欲聋,甚至连大地都在轻轻颤抖,鲜艳的旌旗迎风飘扬,明亮的铠甲闪耀着夺目的光芒。参差的刀剑直插天空,无不泛着冷冽的寒光。
狂沙卷,寒风啸。
黑云压城城欲摧,铁马冰河,严阵以待。
倾城仔细打量着对方领兵的将领,莫名觉得眼熟,却又不知在哪里见过,便将长杆刀一挥:“对阵人是谁?报上名来!”
只见对阵的男儿双眼微微凹陷,一双浓眉浑如刷漆,有着好看的赤棕色双瞳。满眼桀骜不驯,披散的发微微带卷,手持双刀:
“哼,还以为中原派了多厉害的人来呢!连老子都不认识!”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罗番王子——冀洲!”
对阵人,正是冀洲!
冀洲虽然觉得对方将军眉眼也颇为眼熟,但心想这中原人士长得也都差不多这个样子,便也没有多想,他瞥了一眼旌旗上大大的【俞】字,哼笑一声:
“我道是谁,也不过就是那个被我们埋伏便轻松俘虏了的俞将军的亲信?竟还派了个细皮嫩肉的来,中原的朝廷可真的是一个能打的都没有啊……你们的头儿都被我们抓了,劝你们赶紧归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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