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教裁判所的黑衣裁判官半跪在地上，汗流浃背。
罗尼斯的书架已经被清空了。
一向爱干净的罗尼斯，此时房间里竟布满了黑灰。
这些黑灰有零有整，还能隐于看出书页的形状。
宗教人士，就连烧书都得一页一页烧，充满了仪式感。
此时，罗尼斯正平躺在自己的床上，半闭着眼睛，一幅昏昏欲睡的样子。
黑衣裁判官也不敢打扰他，只能咬牙硬顶着罗尼斯身上散发出的半神威压。
良久，黑衣裁判官都快坚持不住了，罗尼斯才睁开眼睛，开口问道：
“你……你刚刚说了什么，我忘记了，你再说一遍。”
黑衣裁判官如释重负，连忙说道：
“教宗冕下，罗兰德陛下没有按照我们的计划行动。
本来按照计划，现在罗兰德陛下应该在【红堡】阻击格里芬王的亡灵。
但他不光将欧灵和塔里斯都调集到了罗兰德领的东部阻拦凯瑟琳女王进军，就连他自己都没有上前线。
【红堡】在坚持一天后被格里芬王的军队攻破，我们在红堡的主教团全军覆没，就连红堡的大教堂都被拆了。
本来预计可以转化成朝圣者的十六万民众，全部被屠戮一空。
如果不是因海姆冕下尚未抵达红堡，恐怕就连他都会陷在【红堡】里。”
“罗兰德……”
罗尼斯慢慢地，颤颤巍巍地从床铺上坐起来。
这两天，他的身体枯瘦了很多，看起来就像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
“罗兰德他想干什么？”
罗尼斯的面孔还是依然年轻，但他的眉毛已经变白了。
而他耳朵两侧的黑发，也染上了白霜。
黑袍裁判官低下头颅，颤抖着说道：
“事情发生后，我就第一时间和罗兰德陛下取得了联系。
罗兰德陛下说，他也想守，没守住。”
“放肆。”
罗尼斯拍了一下床沿，看着力气不大，可是整个圣天城都颤抖了一下！
大街上，好几个店铺的招牌被震掉，闹市里，更是人仰马翻。
“咳咳，我亲自问。”
罗尼斯咳嗦了两声，取出了一座天使雕像。
他捏了捏，可是，天使雕像竟然毫无反应。
罗尼斯面色一沉，阴冷地看了黑衣裁判官一眼。
他注意到黑衣裁判官一直低着头没有抬起来，眼神这才柔和下来。
罗尼斯不动声色地将天使雕像收了起来，对黑衣裁判官说道：
“你先问，我听着。”
“是！”
黑衣裁判官连忙取出了一座天使雕像，在祈祷后将雕像激活。
第一次呼唤，天使雕像没反应，罗兰德没接。
“教宗……”
“再来一次。”
“是。”
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随着次数的增多，罗尼斯的表情越来越阴沉。
一直到第五次，罗兰德终于回应了雕像。
他一上来，就用一副非常不耐烦的口气问道：“又有什么事？”
黑衣裁判官看了罗尼斯一眼，见他毫无反应，便对着罗兰德说道：
“罗兰德陛下，我想再向您询问一下为什么红堡会沦陷？
这和你之前向我们承诺过的不一样。”
“我都说了，我守了，没守住。
你到底要我说几次？
罗德·哈特那个畜生，根本没有信守承诺，他压根不是掠夺资源就走，他就是想要把埃拉西亚打下来。
你有空骚扰我，不如赶紧想想办法多派些天使来，把那些骷髅架子赶走。”
黑袍裁判官看向罗尼斯，示意自己所言非虚。
罗尼斯终于忍无可忍，开口说道：
“罗兰德，你是否已经忘记了你在大教堂里立下过的誓言？”
天使雕像那头，顿时传来了一阵桌椅倾倒的声音，还有玻璃的摔碎声。
紧接着，罗兰德惶恐的声音传了出来：
“教宗冕下，我从未忘记过。
我罗兰德立下过誓言，要为您和圣天教会殚精竭虑，为教会提供政治上的最高支持。”
罗尼斯声音低沉：“既然你未曾忘记，那你如何解释你现在的所作所为？
是你想要投靠迪雅了，还是我罗尼斯，不配加冕你为教皇了？”
这个时候，罗兰德的声音反而镇定了下来。
“教宗冕下。我没有一句谎言。
我是真打不过。
在格里芬王生前，我就不是他的对手。
现在他成了亡灵，拥有了如此恐怖的亡灵大军，还变得异常残忍血腥富有进攻性。
现在的他，就像一只挣脱了枷锁的猛兽，我更不是他的对手了。”
罗尼斯渐渐失去耐心：
“你在跟我装傻吗？罗兰德？
你自己打不过，为什么不把欧灵和塔里斯派过去？
你不光没有派他们出去，反而让他们去拦截凯瑟琳？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你总不会告诉我，你对连手都没牵过几次的妻子动了真情，不想眼睁睁地看着她一步步踏入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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