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了口气的巴萨?墨郁收起弯刀,用手擦了擦脸上的血水,不屑地看着尔硕?普玛,冷笑道,“死鬼,你刚才差点忽悠了我,既然不顺从我,那就一个不留,先宰那些妇孺!”说着轻轻摆摆手。
几名曼丁人头领默不作声地围拢上前,望着尔硕?普玛身后被墨郁骑兵包围的伤兵和老弱妇孺,彼此低声嘀咕着,声音在风中时断时续道:“这是个勇士...他们主力已经杀光...屠杀妇孺不是太好...巴萨不是真正的曼丁人...这样做太丢人现眼了...他们的烂事让他们自己处理...咱们回家吧。”说罢,这些灰黑皮袍的曼丁人头领纷纷将长矛挂在马上,转身扯马,带着那几千曼丁骑兵开始离去。
巴萨?墨郁惊愕地看着离去的曼丁人,大声吼道,“你们去哪?快杀光他们!”说着勃然大怒地催马上前。
而前面的曼丁人扯住战马,回头冷冷盯着巴萨?墨郁,又侧过耳朵,好似想要听清巴萨?墨郁的话。
巴萨?墨郁顿时面露惧色地弯腰行礼,直到这些曼丁人缓缓转过身悠然离去,随即怒火中烧地手提弯刀,向自己的族人骑兵们泄愤大喊道,“你们也聋了吗?宰了他们!”
看着怒气冲冲的巴萨?墨郁提刀而来,上千的墨郁部族骑兵在驱使下开始尖叫着打骑唿哨,举着长矛、弯刀,如饿狼般冲向那一大群呆愣的妇孺。
看着这些对面奔来即将展开屠杀的墨郁族骑兵,老弱人群中的布赫阿妈轻轻拉住木帖儿的手,笑着安慰道:“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就像雪雨河的水,一直流淌,永不停息,孩子,别怕。”
奔腾的马蹄溅起碎石,那些碎石如暗器般四处飞溅,随之弯刀呼啸着砍来,风声中充满了死亡的气息,受到惊吓的阿姆紧紧抱着姐姐木帖儿,她的身体在颤抖,眼神中充满了恐惧,这时,一支长矛无情地刺穿了她的后背,鲜血如泉涌般喷出,被刺中的阿姆被拔出时的长矛扯倒在地,头上的祥珠碰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叮当作响...
疯狂的屠杀还在继续,时间仿佛变得无比漫长,雪雨河的水声格外清晰,那潺潺的流水如同那温度般冰冷无情,静静流动着,在这场悲剧面前毫无波澜。木帖儿抱着不停呕血的阿姆,眼神呆滞,嘴里机械地呆滞地吟唱:
“呼嗨哟,呼嗨哟”
“你的脸庞哟”
“转身离去哟”
“妹儿睡不着哟..”
“昨日梦中哟”
“你才是我的爱人哟”
“煎熬哟”
“征战什么时候才结束哟”
“我想和你生娃哟”
“我想和你牧羊哟”
“昨日梦中哟”
“你才是我的爱人哟”
“莫煎熬哟”
“妹妹心已经给你”
“比你还苦”
“只盼你回...回身哟”
“只想再远远看你一眼”
“只盼..一眼哟”
周围一片沉寂,只有悠扬的歌声和雪雨河潺潺的水声,战马低头啃着地上的枯草,似乎对眼前的血腥场景已经麻木,墨郁家士兵们木讷地立在马背上,眼神中透着一丝迷茫与不忍。
巴萨?墨郁环顾四周,看到那些骑兵们竟对那些还残存的老弱犹豫不前,顿时暴怒道:“宰了那个婊子,一个不留,一个不留!”可周围的骑兵们却呆愣着,甚至将长矛挂在马背上,低头装作没有听到他的命令。
巴萨?墨郁冷笑一声,笑容中透着邪恶地扯马上前,来到泪流满面的木帖儿面前,抬起阴沉的脸,眼中闪烁着诡异的光芒道:“这不是雪雨湾的两朵花儿?木帖儿、阿姆吗?可惜了!”说着高高举起弯刀,向木帖儿脸上砍去。
“当啷”一声,巴萨?墨郁弯刀突然被支飞箭射落在地,金属碰撞的声音在寂静的战场上如此刺耳。
众人急忙回头,只见远处有个骑着匹赤红战马的人晃晃悠悠向这边而来。
“嗖嗖嗖!”几名骑兵忙满弓射向对面,利箭如闪电般射向骑马的人,可那人抬手轻轻一抓,便将几支长箭抓在手里,随后用力一握,长箭便断成几截被扔在一旁。
几名骑兵又试探性地猛冲到此人面前,猛地举起长矛捅刺,却莫名其妙地都被格挡开来,而几人随之也鲜血喷溅地跌落马下。
发现骑着红马的来人如此彪悍,并在看清他面容之时,墨郁家骑兵顿时惊骇地扯马后退。
而骑红马之人缓缓骑马上前,来到孛木帖面前,下马俯身看着抽搐吐血的阿姆,伸手轻轻抚摸着阿姆那白净粉嫩的脸,动作轻柔却又不停颤抖。
看到来人,阿姆侧过圆瞪的眼睛,努力挤出丝微笑,嘴唇微微颤抖,似乎想要说什么,却一口鲜血却喷溅而出,染红了胸口衣衫。
木帖儿大哭道,声音中充满了绝望与委屈道:“你去哪了?怎么现在才来?”说罢大哭着推搡赤木黎。
被虚弱的木帖儿推搡着,干尸般黑瘦的斥木黎不言不语地低下头,看着阿姆欣慰又略带尴尬的眼神和打着血嗝的嘴,心如刀绞般滴答下两滴血泪,随即紧紧将阿姆搂在怀中,用脸轻轻磨蹭着她的额头,声音中带着无尽悔恨般道:“不该的、不该的,是我来晚了。”说着回身一把抓住巴萨?墨郁偷袭刺来的长矛撅断,他回头又用手轻轻抚下死去阿姆惊愕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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