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嘛!”张老师的话刚说完,一个中年妇女立刻附和道:“去年他们强占房子的时候,那叫一个嚣张啊!现在可算是踢到铁板了吧?”
徐长平双目微垂,站在一旁静静地听着这些议论,不发表一丝言论。
他心中暗自思忖,看来大家对杨家的所作所为都颇有微词,于是徐长平提高了声音,对着围观的邻居们说道:
“各位街坊邻居们,今天请大家做个见证。这房子可是杨筱月同志的合法财产,现在却被人强行霸占,还故意进行破坏。”
说着,徐长平从包里掏出一份文件,在空中晃了晃,接着说道:
“大家看,这是相关的证明文件。三天之后,我们会再来收房。在此期间,还希望各位邻居能够帮忙监督一下,看看是否有人再对这房子动手脚。
——六百八十七章——离开将军胡同
听到徐长平的话,赵大爷第一个站出来,声音洪亮地说道:“徐同志,你就放心吧,我们都会帮你盯着的。”
他的话就像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了层层涟漪,其他邻居们也纷纷随声附和,表示会全力支持徐长平。
大约过了十多分钟,王翠花的身影才重新出现在了大家的视野中。
她的脚步异常缓慢,似乎每一步都承载着千斤重担,需要付出巨大的努力才能挪动。
当她走到众人面前时,停住了脚步,犹豫了一下,然后从兜里缓缓地掏出一个油腻腻的手帕包。
王翠花小心翼翼地将手帕包放在手心,然后一层一层地打开。
随着手帕的展开,里面的东西逐渐显露出来——一叠皱巴巴的钞票。
这些钞票的面额各不相同,有十元的,有五元的,甚至还有几张一角的毛票。
它们显然已经被反复揉搓过,原本崭新的纸张变得破旧不堪,有些地方甚至已经磨损得快要破裂。
王翠花的脸色十分难看,她一脸的肉疼,死死地盯着那叠钞票。
过了半晌,她才缓缓地抬起头,看着徐长平,咬牙切齿地说道:“数数吧!”
她的声音中充满了不情愿和无奈,明显是对交出的笔钱非常不舍。
然而,在徐长平的注视下,她还是不得不硬着头皮把话说完:“三百整,一分不少!”
徐长平并没有去接那叠钱,而是转头看向了谭木匠,说道:“这是修房子的定金,具体中间在产生什么费用,等事情结束后我们再详细计算。”
谭木匠听了徐长平的话,点了点头,然后伸出他那粗糙的手指,沾上唾沫,一张一张地仔细数着那些钞票。
数完之后,他再次点了点头,说道:“数目是对的,不过……”
他的目光落在了那几张毛票上,有些疑惑地问道:“这怎么还有粮票呢?”
王翠花一听,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她猛地一把将粮票抢回手中,没好气地说道:“爱要不要!”
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那肥胖的身躯扭动着,每一步都在地上踩出“咚咚”的响声,仿佛在发泄着心中的不满。
谭木匠推着自行车,车轮在崎岖不平的道路上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他的脚步有些沉重。
走了好一会儿,谭木匠终于按捺不住心中的疑惑,开口问道:“小徐同志,那这房子确定还用我过来修缮吗?”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透露出一丝不安。
其实,刚才徐长平直接将赔偿金给了自己做定金,就让他感到有些意外。
他不知道这到底是徐长平的本意,还是因为不好意思在大庭广众之下借钱,所以才这样做。
徐长平听到谭木匠的问题,停下了脚步,他手扶着车把,缓缓地转过身来。
如水的月光洒在他的侧脸上,给他的轮廓镀上了一层银边,使他的面容看起来有些模糊。
微垂的眼睫覆盖了他眼底,显露出了那一闪而过的锋芒。
当徐长平再次抬眼看向谭木匠时,脸上的表情却十分温和,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轻声回答道:“房子的修缮还得靠您老,别人我不相信。”
谭木匠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干脆利落的说道:“那行,等你什么时候把房子收回来,我再过来。”
他略微思考了一下,接补充了一句:“等那个时候,我叫上几个相识多年的老朋友一同过来帮忙,保证能把这房子修缮得比以前更加完美。”
听到这番话,徐长平心中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脸上也终于浮现出了今晚第一个真正发自内心的笑容。
在皎洁的月光下,两个身影骑着自行车渐行渐远。
徐长平的车轮碾过一个小水洼,溅起的水花在月光下像碎银般闪烁。
他们的身影在月光的映照下显得有些模糊,但那辆自行车上的工具箱却不时地发出清脆的声响,仿佛是在演奏着一曲充满希望的旋律。
路边的草丛里,蟋蟀开始了它们的夜曲,为这静谧的夜晚增添了几分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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