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由阴转晴,几辆马车很快便抵达山脚下。
李熙螓与众人告别后,便上了自己的马车,带上自己的丫鬟随从启程回庄。
龙契看着李熙螓离去的身影,面容不显,却难掩心中落寞。
二郎突然拍在他肩上,啧啧道:“你还是面皮太薄,人家说不用你送,你就真不送?”
他不以为然,转身进车内道:“你既懂如何蛮缠,为何还没有夫人?”
二郎杜口结舌,待车马启动,他才想到反驳之话:“咱们骑驴看唱本?”
到达山庄已即将酉时,届时又下起了小雨,太阳还未落山,天幕便已将阳光遮尽,黑沉沉的一片笼罩着。
阿嬷见公主回庄,立即打伞来接。
李熙螓下了马车,便走进阿嬷伞下,略有倦色道:“许是今日坐车坐久了,只觉头昏脑涨。”
阿嬷看公主脸色的确有些不太好,随即道:“公主劳顿,待会儿晚膳,我叫厨下的人弄些开胃的菜食;一会儿叫人屋里点上醒脑安神的熏香。”
说罢便给一侧的珍珠翡翠一个眼神,她们便去了。
李熙螓回到屋里,熏炉里袅袅升起一缕缕青烟,闻着只觉心神瞬间沉了下来,头也不沉了。
半个时辰后,珍珠翡翠在房门外轻轻敲了敲门,将菜肴一一陈设好,便要离开。
“等等。”李熙螓叫住了珍珠、翡翠。
二人转身顿住,颔首低头从表面上看似看不出端倪,但李熙螓总觉得哪里不太对。
一旁的琥珀也疑惑,“不知公主对她们还有何事吩咐?”
李熙螓起身绕着两人看了一圈,良久才道:“你们今日怎么了?”
两个丫鬟莫名愣神,抬眸虚虚看了看公主神色,立马面色惨淡起来。
珍珠承受不住李熙螓探究神色,不得不推了推翡翠,翡翠才慌乱道:“果然逃不过公主眼睛,我们有任何异样,公主都能一眼看出来。”
琥珀显然一惊,即刻反应过来她们话里意思,只得紧着问她们:“莫不是这两日庄里发生什么事了?”
翡翠迟疑着许久,才几不可查地将头点了点。
李熙螓旋即没了吃饭的心思,又走到珍珠身前,看她神情恍惚,勒令道:“你来说。”
珍珠堪堪抬眼,又默默垂下,“是这两日庄里貌似闹鬼了,自公主前几日赴宴而去,那珊瑚就不见了人影。”
“阿嬷让人寻遍了庄里庄外各处,都不见珊瑚身影。”翡翠也补充道。
此番话听的人好一阵惊吓,好好的一个庄子里最是守规矩的丫鬟,怎会在庄里凭空消失了?
珍珠红了眼眶,“珊瑚与我玩的最要好,我了解她的为人,绝不能出去庄外了。除非公主首肯她才会跟随公主出门,大多时候即便私底下她缺些什么,也是叫我出庄采买时帮她从外带的。”
李熙螓觉得珍珠说的没错,珊瑚别说出门,连院门都不大爱出,只愿意小范围活动,所以这样规规矩矩的女子怎会突然不见了?
她想着一设想,不免心头咯噔一下……
“可有找找池塘,水井处……等有可能失足掉落的地方?”虽然她不愿这么想,但她仍要这么问,试图排除这个可能。
珍珠诧异不已,怔忡半晌才由翡翠接话回答道:“不曾,珊瑚最是谨慎之人,又怕水,时常在井边浣洗衣物都不曾探头去长看井底,又怎会掉下去呢?何况这几日皆有人在井中取水,并无发现。”
李熙螓看她们也说不出个所以然,而珍珠心神惙惙,再问也问不出个什么端倪,旋即只得吩咐道:“你们将阿嬷唤来。”
两人点头应是,颔首离去。
不消一刻,阿嬷便来了,看到桌案上菜肴,李熙螓未动分毫。然而她眉间微蹙,看起来比刚回来时疲倦更甚。
“公主,可是要问珊瑚的事?阿嬷心知公主最是疼爱这些丫鬟,论谁消失几日,都会担忧,所以才在公主方才回庄时,选择不立刻告知,不成想公主还是即刻发觉了。”阿嬷觍颜轻叹道。
李熙螓看着阿嬷如实交代着,实则心中也早已了然,声音越发沉重:“珍珠翡翠两个人平日里就好问个不停,今日个个垂头不语,看着心事重重,便是异常。”
老嬷讶异,她怎没想到这一层,皆是庄里丫鬟心直,啥事都写脸上。
“是阿嬷疏忽了。那珊瑚突然消失,几个丫头神神叨叨竟觉与鬼怪有关,但世上哪有什么邪魔鬼怪,我便只得猜测是她那天贪玩,出了庄,遭人拐骗或是迷路才没回来,待寻到回来的路,自然回来了。”
李熙螓看着阿嬷低垂的眼睛,显然她也不敢把握,并且从表情中能看出其中隐藏着一丝不敢言说的隐讳。
这么多年她怎会不了解珊瑚是怎样的人?她叹道:“世上有没有鬼怪不知,但人比鬼怪更甚倒是事实,许是人为!阿嬷不必觉得我承受不住这样的设想就编着话安慰我。”
阿嬷一愣,她竟忘了公主已不是髫龄,聪慧如她又怎会随意被人哄过去?但事情总有水落石出的一天,届时又该如何隐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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