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璜神色一凝,悄悄走近。
金玉妍仿佛没有看见永璜,还是丽心叫了一句:“大阿哥!”她才转过脸来:“大阿哥,您怎么来了?对了,今日是你额娘的忌辰……”
永璜先对金玉妍行了一礼,才道:“额娘的忌辰,永璜自然要来祭拜。只是永璜记得嘉娘娘出身北族,并不信佛法,便是有心为额娘祝祷,为何来这佛堂之中?”
金玉妍显然没想到永璜不按套路来,僵了一下才道:“这,诸瑛姐姐又不是我北族中人,不受北君庇佑,我自然要到佛前为诸瑛姐姐祈求冥福。如今大阿哥来了,丽心,咱们走吧。”
说罢装出一副惶恐中松了口气的样子,就要离开。
永璜忽道:“嘉娘娘稍待。您方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金玉妍压下眉间喜色,啪地扇了自己一嘴巴道:“都怪我这张嘴,想到什么便说什么,竟没半点分寸。这有些话,是说不得的。”
永璜坚持问道:“请嘉娘娘明示。”
金玉妍道:“我远嫁而来,虽生了皇子,却养在贵妃膝下,如今又触怒皇后娘娘而被降罪,在这宫中,也只能谨慎度日。”
永璜却道:“嘉娘娘慎言。您受罚并非因为触怒皇额娘,而是因为公然喧闹,虐打宫女,哦,没记错的话,这被您责罚的宫女中有一位还伺候过我呢,只是嘉娘娘是长辈,永璜却不能说什么。既然嘉娘娘已经决心从此谨慎度日,永璜也不便再打扰,嘉娘娘请回吧。”
金玉妍险些站不住,见永璜真的转身吩咐随行宫人取了香烛,似是就要开始祝祷,忙道:“等一等!大阿哥难道就不想知道,您的额娘是怎么薨逝的吗?”
大阿哥转过脸来,平静道:“额娘生妹妹的时候难产,不幸离世。”
金玉妍却走近一步,小声道:“您额娘薨逝,实乃皇后所为!”
容音、璎珞、明玉一惊,这个金玉妍突然莫名其妙发什么疯癫?
大阿哥面色一变,道:“嘉娘娘,此话干系重大,您可不能……”
金玉妍道:“大阿哥,如今我不能不说出真相了。当年皇后不喜诸瑛姐姐先生下您这个长子,后来诸瑛姐姐再度有孕,皇后怕她继续生子夺宠,所以就……”
大阿哥忽然打断她的话道:“嘉娘娘,您的话有何凭证?皇额娘是如何让那些稳婆心甘情愿冒着背上谋害亲王家眷之罪的风险,在我额娘生产时动手脚?再说皇额娘做事精细,真要谋划这种事情还能让您这种口无遮拦、浮躁张扬的人知道?”
金玉妍一惊,旋即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何况皇后娘娘出身名门大族,多得是忠心耿耿的家奴。何况动手脚,未必就要在生产当日,孕中的膳食,按照相克之法调换,是可以杀人于无形的呀!我与诸瑛姐姐比邻而居,见过她饮食,后来自己有孕后处处留意,才知那饮食中有相克之物!
只是皇后当年为嫡福晋,执掌后院,我心中纵然有疑,也是不敢说的呀!
如今皇后更是一手遮天,她面上贤良,实则心机深沉,说出此事,我自知是活不了了,这就自我了断,免得又犯到她手里死都死不痛快!”
说着便要撞向桌角,被丽心死死拉住。
永璜恢复了平静道:“嘉娘娘,这里只有咱们仨,您要是出事,能不能栽赃皇额娘先不说,我可说不清了。到时候谁能帮你在皇阿玛那里挑拨离间,对付皇额娘呢?”
金玉妍一愣。
眼看永璜转身就要离去,金玉妍道:“就算我别有用心,我也是借你之手对付皇后,并没想过骗你!难道我没想过你可能会去查此事?我若无十足把握自己所言为真,你觉得我会冒这种风险吗?”
永璜身形一顿。
金玉妍又鼓动了一把:“从潜邸开始,膳食一直是有记档的,你可以去查,你额娘孕中所食,到底有无相克之物!
你额娘死得这样惨,皇后对你好些也是为了她的名声,你受了些指头缝漏下的好处便如此忘本,不愿为你额娘查出真相吗!”
三人组的心提了起来。
后来几日元一追踪永璜,发现他真去翻了潜邸的记档,还翻了医书,寻了当年的稳婆太医等人,直到今日,他一下学就去了启祥宫,接着与金玉妍分别乘两辆马车,轻车快马飞速前往圆明园。
接着就发生了方才那一幕。
三人组已经知道,皇帝嘴上不说,心中到底生了疑,所以此次便是试探。
璎珞道:“哲妃的死可能是我们的失误,可那老登若真让娘娘吃什么相克的食物,也只能想法子不让东西入口了。”
这时元一道:“等一下,食物相克在现代营养学中并没有那么站得住脚。举个例子,主世界传说虾与瓜果同时会在体内产生砒霜将人毒死,事实上也确实会,但那是在一次性吃了三百斤虾之后。”
明玉忍不住说:“吃了三百斤虾还用被毒死吗,撑也撑死了!”
元一道:“正是如此。所谓抛开剂量谈毒性就是耍流氓,正常食量下所谓相克食物产生的有害化学物质是非常有限的,人体正常代谢足以清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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