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皇上必须是为着富察家,才尊重皇后娘娘,必须是为着安抚高家,才宠爱本宫。可你有没有想过啊如懿……”
高曦月笑容愈发灿烂:“玫嫔不过是南府乐伎出身,照样得宠有女,慎妃的阿玛从前得力,可自从乾隆三年受伤,便几乎隐退,慎妃的两个弟弟也还小,她母家哪还有什么势力?还有,炩妃,谁都知道,炩妃就是穷门小户出身,额娘弟弟都是乡野之人,又有什么势力可言?可人家还不是盛宠多年,无子封嫔、封妃?”
她眼看着如懿黑脸,心中满意,闲闲地抛出了最后一击:“皇上纵然可能遭到前朝掣肘,一时违心,虚情假意,可是皇上到底是个人,是人就有七情六欲。喜欢谁,就想待谁好,不喜欢谁,就不想待谁好,这岂是藏得住的?”
如懿退了两步。
不会的,皇上当然是真心待她,只是顾忌各方势力,怕待她太好会让她成了靶子!
这时外间乌云密布,一声闷雷响起。
伴随着闷雷,一阵脚步声从咸福宫外传入。
明玉戴着面纱进门来,喝道:“娴常在,皇后娘娘有旨,咸福宫闹疥疮,为防过人,不许旁人擅入,且贵妃娘娘病中,不许他人打扰,您却假传圣旨入内,违反皇后娘娘懿旨!请您回翠云馆静待皇后娘娘责罚!”
说罢,她身后冲出几名太监,将如懿和海兰制住,捂着嘴拖走。
戴着面纱和手套的黄太医也跟了进来。
明玉上前道:“贵妃娘娘,娴常在没扰着您歇息吧。”
曦月坐起来,道:“明玉姑姑怎么来了?”
明玉道:“这娴常在假称奉皇上口谕来探问,让守门的太监开门,太监知道厉害,让人到长春宫禀报,皇后娘娘去找皇上求证,才知并没有这样的口谕,皇后娘娘唯恐娴常在包藏祸心,所以让奴婢来看看。贵妃娘娘,是否要让黄太医请个平安脉。”
曦月道:“替本宫多谢皇后娘娘。本宫无事,还有,娴常在虽是擅入,但双喜是本宫旧仆,本宫还想与他说句话。”
其实从在直播里看到如懿到咸福宫门外,三人组就开始分头行动了,没想到两人对话进程如此之快,片刻间如懿就什么都抖出来了。明玉一路上已经通过直播听到两人对话,她细细地看看曦月面色,见她的确没什么不对,又坚持请求让黄太医诊脉,确认曦月的病况没有进一步恶化后,才道:“一切由贵妃娘娘做主。这娴常在从前胡言乱语的时候多了,若是说了什么不恭之语,还请贵妃娘娘不要放在心上。奴婢先告退了。”
她正要退下,曦月忽道:“等等。明玉姑姑,烦你向皇后娘娘通报一声,本宫想见皇上一面。”
明玉道:“奴婢会禀报。只是贵妃娘娘,如今咸福宫的疥疮虽已经平息,但为防万一,自明日开始,各处仍要撒生石灰杀灭疥虫,撒满七日,方可打开宫门。皇上龙体金贵,更要仔细,且如今还在节里,只怕至少十日后,皇上才能摆驾咸福宫。”
曦月静了静,忽然眼中闪出异样的光芒:“好,那本宫就多谢明玉姑姑了。茉心,赏。”
明玉谢了赏离去,曦月才转向双喜:“双喜,你之前说可以再助本宫一回,这话还算数吗?”
双喜跪下道:“回贵妃娘娘的话,奴才有一种药粉,沾了便会让人生蛇缠腰。这药奴才原打算用在另一个人身上,后来发现病痛对此人无用,所以作罢。这原是折寿的事情,从前不敢污了贵妃娘娘耳朵,如今贵妃娘娘既然下定决心,奴才会把此物送来。”
曦月轻声道:“还有,你想办法,去把那锁着的宫人住处打开,拿一样枕套之类的东西出来。茉心,去拿皮手套,别让双喜粘上疥虫。”
而此时,皇帝正在养心殿中,痛苦地抱着头翻滚。
七日后,咸福宫大门打开,曦月以六阿哥年幼,皇后不可冒染病风险为由,婉拒了想来探望的容音,又打发茉心去请阿箬、蕊姬和嬿婉。
只有嬿婉应邀前来。
她腹部隆起,原本清瘦的身形也微微发福,一身家常的湖绿绣花衬袍,外罩一件杏色镶毛边绣团花褂子,左手戴着一个银丝镯,低调而不失庄重。
她在春蝉的搀扶下正要行礼,曦月便说免礼,又让茉心赐座。
嬿婉让春蝉奉上一个暗花缎面白狐皮护手,道:“早就想来拜见贵妃娘娘,只是先前节礼繁多,也怕扰了贵妃娘娘歇息不敢来。这护手是臣妾特意挑的皮子,不成敬意。”
曦月让茉心把护手收下,想了想措辞,说:“本宫有时候想想,从前有些事是本宫伤了你,还有慎妃、玫嫔。本宫想让你们来,把从前的恩怨说清,补偿一二,可是也只有你,怀着身孕还肯前来。”
嬿婉道:“贵妃娘娘原是提点,臣妾只有领受。臣妾来有臣妾的道理,慎妃娘娘和玫嫔娘娘不愿来,也有她们的道理。”
曦月笑了笑:“越发伶牙俐齿了。说说吧,你有什么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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