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进保去查了一时半刻,就把杭白菊枕和一个绣着凌霄花和樱花的荷包拿到皇帝、皇后和如懿面前。
如懿嘟嘴道:“臣妾没见过这个荷包,这个枕头也不是出自臣妾之手。”
进保道:“皇上,已经让人比对过了,这荷包的针脚与娴答应的颇为相似,这……”
容佩这时已经受完刑被拖了进来,艰难地跪在地上,听了这话,立刻嚷道:“皇上,奴婢想起,有一次见过海兰偷偷摸摸绣什么东西,这个荷包,应是出自她之手,想来,是海兰怀恨在心,要栽害主儿!”
茂倩忙不迭嘘了一声:“海兰可是妖物邪祟,怨气大得很,容佩姑姑可不要看她死了就什么都推到她头上,当心夜半三更的她敲你的门!”
容佩狠狠剜了她一眼,又磕头道:“至于这个枕头,是奴婢缝的,与主儿无关,皇上若不信,大可比对验看!”
进保适时道:“皇上,已经验过了,的确是容佩的针脚。”
容音对皇帝说:“那么,容佩就该把这枕头,是何时缝的,何时送的,前后细节,一一从实招来。另外,皇上,是否让小凌子前来对质?”
皇帝淡淡道:“皇后说得有理,进保,去把小凌子押过来。”
凌云彻来了,容佩暗想不能牵扯到主儿身上,又怕事先与凌云彻未曾提前串好,会出什么岔子,心下慌乱,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
皇帝忽然问道:“枕头这样贴身的物件,你为什么要送给小凌子啊?还有一股菊花的清香,想来内芯清心去火的杭白菊,真是上心啊。”
容佩愣住了,求助地看向如懿。
如懿无动于衷,容音听出话中引导之意,劝道:“皇上,这事情还没问清楚……”
皇帝轻笑一声:“朕不正在问么,朕是猜啊,难不成,容佩你对小凌子,早已芳心暗许,所以要做一个枕头送他?就因为这样,茂倩言辞辱及小凌子,你才会如此失态?”
容佩彻底蒙了,结结巴巴道:“不,不是……皇上,不是这样……”
凌云彻也说不出话。
皇帝笑道:“你们看他们俩,都害羞得结巴了!既然这样,朕就成人之美,赐你和小凌子对食,如何?”
事情发展到此处,别说大出如懿和容佩的预料,简直大出所有人预料。
璎珞不禁想到延禧世界那位继后,她最后输得那样惨,也有一部分原因是袁春望和她的大宫女珍儿私下结成对食后,袁春望哄着珍儿几次三番地蒙骗继后。
现在这边……怎么看起来这么相似呢……
但是璎珞转念又一想,当年珍儿虽说是被袁春望哄骗,也是真心喜欢袁春望,继后也不忍心珍儿这个跟了她几十年的宫女一把年纪孤身一人,所以对对食的事情睁只眼闭只眼,但这边完全不是这么回事啊。
容音愣了一瞬,便肃然道:“皇上,臣妾以为此事并不妥当。所谓对食,便是太监与宫女结对过日子,如同民间夫妻一般,前明时,便有奸宦魏忠贤与熹宗乳保客氏结为对食,为祸朝纲。
何况本朝宫女皆是八旗出身,到了年纪就要出宫,太监却是民籍,终生在宫中服役,两者大有差距,若是强行婚配,岂不是祸害人么!臣妾以为,应当将事情查清楚,若有私相授受,便以宫规惩罚他二人,而不是让他们结为对食。”
皇帝道:“皇后啊,你多虑了。先帝时宫里也有对食的例子,只是你不知道罢了,宫女太监就伴过日子,排遣寂寞,也是人之常情。前明有对食乱政之事,是因为前明有些政务是由司礼监的太监处置的,咱们大清的太监又没机会染指前朝,何来祸患?
皇后若是实在不放心,那就把小凌子调到洒扫处当差,如此一来,别说朝政了,连后宫的人都碰不上,皇后总该无忧了吧?至于宫女身份,这容佩啊,本是无处可去,留在宫中的宫女,年纪也大了,八成日后也不会出宫了,这婚配,也不能说是强行。”
话到了此节,就算容音矜持,有些话也不得不说了:“皇上,就算宫里曾经有过对食,那也是民不举官不究,到底不能摆到明面上来。何况,私下里谈情说爱是一回事,真正明旨婚配是另一回事,太监不能人道,要宫女太监一辈子在一起,那难免叫宫女受委屈。且此例一开,日后若有那不安分的太监,对着宫女动手动脚,肆意滋扰,那宫女们还如何自处呢?”
容佩听到这么直白地几句话,顿时觉得还有转圜的希望,惊喜地抬起眼。
然而这时,一直没说话的凌云彻却忽然道:“皇上,奴才愿意和容佩姑姑结为对食。”
璎珞沉声道:“放肆!滋扰进忠公公的事情,皇上、皇后娘娘还没找你算账呢,这样有违伦常的事,你还真敢说出口!”
如懿听凌云彻吃了挂落,也冷了语气,对容佩鼓唇弄舌道:“容佩,难道你是嫌弃小凌子……残缺,想要皇上给你赐个恩典,放出宫去许配他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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