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恒之城的琉璃穹顶轰然炸裂的瞬间,青崖的识海掀起惊涛骇浪。那些被神秘面具唤醒的尘封记忆如潮水般涌来,他的太阳穴突突跳动,仿佛有无数把利刃在颅内搅动。眼前的时空枢纽陷入一片混乱,暗金色的锁链如同贪婪的巨蟒,不仅刺入众人的身体,更顺着血脉直抵灵魂深处。
蛮牛的瞳孔骤然收缩,他看到裂天斧化作的飞灰中,竟浮现出幼年时家乡被混沌侵蚀的惨状。那时的他蜷缩在母亲怀中,眼睁睁看着熟悉的麦田扭曲成荆棘丛生的炼狱。“不可能...”他的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颤抖,粗壮的手臂青筋暴起,“俺明明已经...已经...”话音未落,那些虚幻的记忆碎片突然化作实体,无数混沌荆棘从地面窜出,缠住他的脚踝。
楚千绝的星陨罗盘在剧烈震动中四分五裂,每一块碎片都映出不同的未来景象:玄霄宗沦为废墟,弟子们的尸体被暗金色纹路贯穿;十二平衡星全部熄灭,天空变成一片死寂的混沌;而他自己,正跪在神秘面具前,雷剑碎片插入自己的心脏。“不!这不是真的!”他嘶吼着挥动雷剑,试图斩碎这些幻象,可剑刃却穿过虚影,反而在地面犁出一道深不见底的沟壑。
南溟岛主的玉箫彻底碎裂成齑粉,她惊恐地发现归墟之海的海水不知何时漫入了时空枢纽。这些海水不再是熟悉的蓝色,而是呈现出诡异的紫黑色,每一滴都像是活物,在地面上爬行汇聚,形成了神秘面具的巨大倒影。她的太虚沙漏残片突然发出刺耳的蜂鸣,细沙不再是金黑双色,而是变成了令人作呕的灰白色,仿佛承载着整个世界的绝望。
青崖感觉自己的身体正在被撕裂,混沌与秩序的力量在经脉中横冲直撞。他的皮肤表面浮现出复杂的纹路,一半是秩序的金色符文,一半是混沌的暗紫色裂痕,两种力量在纹路交汇处不断碰撞,迸发出细小的电火花。神秘面具的声音在他的识海中愈发清晰:“看看吧,这就是你存在的真相!诸圣创造你,不过是为了给注定毁灭的世界披上一层虚假的希望外衣!”
就在众人濒临崩溃之际,青崖突然想起了阿瑶圣女最后的虚影。那道虚影曾说过:“真正的平衡,不在过去,不在未来,而在当下的每一个选择。”他咬紧牙关,强行将混乱的思绪集中,调动体内所有力量,在虚空中画出一个巨大的阴阳鱼图案。这个图案与以往不同,它不再是静态的对称,而是呈现出动态的流转,金色与暗紫色在其中不断融合、分离、再融合。
陈霄、阿瑶圣女以及所有牺牲者的虚影在光芒中浮现,他们的力量如涓涓细流,汇入阴阳鱼图案。陈霄的天道笔在空中勾勒出古老的法则,阿瑶圣女的巫笛奏响镇魂之音,这些力量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道璀璨的屏障,暂时抵挡住了混沌能量的冲击。
然而,神秘面具似乎早有预料。它发出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狂笑,巨型沙漏的运转速度陡然加快。沙漏底部的少年缓缓起身,他的双眼闪烁着暗金色的光芒,眉心的钥匙碎片与青崖体内的力量产生了强烈的共鸣。时空夹层开始更加剧烈地崩塌,过去、现在、未来的景象完全混乱地交织在一起。
青崖看到了无数个平行时空:在某个时空中,他成为了神秘面具的傀儡,带领混沌大军踏平了玄黄大陆;在另一个时空中,蛮牛、楚千绝和南溟岛主都已陨落,只剩下他独自一人在废墟中徘徊;还有一个时空,玄黄大陆从未有过混沌与秩序的纷争,一切都平静得不可思议。
“这些都是可能的未来,”神秘面具的声音充满嘲讽,“而你,青崖,不过是在这些注定的悲剧中徒劳挣扎罢了。”少年伸出手,时空夹层中的混沌能量如潮水般汇聚到他手中,形成了一把巨大的暗金色镰刀,“现在,就让我来终结这场可笑的闹剧!”
蛮牛突然怒吼一声,他的身体周围爆发出强烈的金色光芒。那些缠绕着他的混沌荆棘在光芒中发出滋滋的灼烧声,纷纷化为灰烬。“俺不管什么狗屁命运!”他的声音如同惊雷,“俺只知道,就算是死,也要死在守护大陆的路上!”他张开双臂,身上的肌肉高高隆起,整个人仿佛化作了一座巍峨的山岳,硬生生扛住了少年挥来的镰刀。
楚千绝的眼中闪过一丝决然,他将破碎的星陨罗盘碎片全部握在手中,鲜血顺着指缝滴落。“星轨可以断裂,但守护的意志永远不会!”他调动全身仅剩的灵力,在虚空中画出一个残缺却依然璀璨的星图。星图中的星辰虽然黯淡,但每一颗都散发着坚定的光芒,它们连成的轨迹如同一道锁链,缠住了少年的手臂。
南溟岛主深吸一口气,她的身体开始变得透明,渐渐融入归墟之海的能量中。“归墟之力,借我一用!”她的声音变得空灵而悠远,紫黑色的海水突然开始逆转,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漩涡中心,无数记忆碎片浮现,那是归墟之海千万年来见证的所有故事,有悲伤,有喜悦,有牺牲,也有希望。这些记忆碎片化作了一道坚固的屏障,阻挡在众人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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