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他们真的开枪,而且让芙兰受伤了,那该怎么办?”
夏露脑海中刚闪过这个念头,就被她自己掐断了,她不敢再想下去了。
但她知道,如果真要这样的话,她会让这个村子连同里面的人彻底从地上消失,哪怕给自己蒙上一生的污点也无所谓。
相对于夏露的紧张,芙兰却好像没有一丝惧色,在喊完了之后,她又用相同的话再重复了一遍,手里还不停地挥动着手绢,洋溢着青春的活力。
她不是胆大,她是真的不知道怕。
这个小姑娘被我保护得太好,不知道人间险恶,也没有经历过血火和杀戮,所以她根本就意识不到生命的威胁……夏露心想。
当然这也不是坏事,如果自己能够一直保护她,让她当一辈子傻白甜,那也将是自己这一生最大的成就之一。
夏露不再多想,而是把注意力都集中在村庄当中。
显然,在这个气氛下,突然冒出的两个金发少女,画面着实有点“超现实主义”,以至于夏露能够明显感受到,村里的人们都已经懵了。
但是,通过这种方式,他们很快就能够察觉到,村外的人并没有什么敌意。
于是,在静静等候许久之后,夏露发现,有两个人从临时的掩体后面爬了出来,向着自己姐妹俩走了过来。而且他们同样也挥舞着白色手绢。
随着两人距离的接近,夏露发现,这是两个老人,其中一个穿着黑色的教袍,脖子上还挂着十字架,看上去是村里面的神父。
神父一般是村里面最有威望的人,看样子,他们是感受到了这边的“善意”,所以过来和自己谈判的。
察觉到这一点之后,夏露回头挥了挥手,示意自己的手下都呆在原地不要上前。
看样子,这是一个非常良好的开始。
很快,对面两个老人走到了夏露面前仅有两三米的距离,然后疑惑地看着面前两个金发少女。
“你们是什么人?”神父用拉丁语询问,“溃散的政府军,还是叛军?”
“神父,我们是法国人。”夏露用自己比较蹩脚的意大利语先自报家门,“刚刚来意大利。”
“法国人又来了?!”神父顿时露出了非常惊愕的表情。
在40年前的拿破仑一世皇帝时代,帝国曾经征服了整个亚平宁半岛,并且把原本托斯卡纳公国的领土合并到了帝国境内,所以神父曾经短暂地当过波拿巴皇帝的子民,故而他才会说又来了。
从神父的表情当中,夏露看不出到底是“喜迎王师”还是“怒斥贼军”,不过为了保险起见,她还是说出了实情。
“我们是去解救帕尔马的芙宁娜公主的,并不打算干涉托斯卡纳的事。”
夏露现在不想要节外生枝,所以她反而以最坦率的态度和对方谈判。毕竟“救自家公主”是最合理、最政治正确的旗号,无论什么政治立场的人,都很难反驳她。
等她说完之后,芙兰又充当她的翻译,仔细地解释了一遍。
神父现在才搞清楚状况。
“就连帕尔马也动乱了吗?”他长叹了口气,“我们要什么时候才能够重新安宁下来啊……”
接着,他又打起了精神,然后小心翼翼地问夏露。“那现在罗马怎么样了?”
虽然在地理位置上,这个偏僻的村庄离罗马更近,但是在这个电报线渐渐地在欧洲大地铺开的时代,消息传播的速度,反而是拥有电报专线的巴黎消息更加灵通,神父还在兵荒马乱当中,他自然不知道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罗马的情况很糟糕。”夏露也没有隐瞒,而是据实以告,“叛乱者已经占据了罗马城,教皇和教廷被迫出逃,其他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
“上帝啊!发生了何等不祥的灾难!”神父如遭雷劈,脸色顿时变得煞白,“他们居然敢这么做!他们一定会下地狱的。”
在夏露的注视下,刚才面孔严肃而慈祥的神父,此刻却宛如换了个人,大声地咒骂着那些无法无天的革命者们。
骂了一会儿之后,神父这才稍稍消气,接着,他看向夏露,有气无力地问。
“我们托斯卡纳的大公听说已经跑了,哈布斯堡家族看来是无法保卫罗马和教廷了……你们法国人能不能出兵,帮助教会驱逐那些被魔鬼附体的恶徒们?”
说完之后,他充满期待地看着面前的少女,仿佛是在哀求一样。“如果罗马成为了那些异教徒、无信者们的共和国,那就是世界末日!我们绝不能让这种事发生。”
可是罗马一开始不就是这样的吗……夏露在心里默默吐槽。
“我现在接到的任务只是去搭救我们的公主,其他的事我不知情,等上面做决定吧。”夏露其实已经知道了帝国要出兵的事,不过她选择隐瞒了对方。
接着,她又反问,“如果我们的陛下决定出兵,您会支持吗?”
“如果能够让神圣的罗马重归光荣的秩序当中,我愿意为你们捐出我毕生的积蓄。”神父不假思索地回答。“而且不光是我,我们村子的每个人都会为陛下的胜利而欢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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