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见证虔诚的信徒！”
钱客盛厚实的羽绒服敞开，露出信徒袍，双手不断比划，嘴里吧吧，“刘长官，我们的信仰与灵魂都是自由的，行走世间犯下的罪孽，都将得到主的净化。”
保存完整的大别墅中，中年男人长相敦厚，身材瘦削但挺拔，全身都透着一股无害气息。
刘暮单刀赴会，并不是她的兵带不进来，主要突出一个气焰嚣张。
毕竟一刻钟前，眼前男人的弟弟就被海魂队暴揍了一顿。
鼻青脸肿的钱客隆被刘暮拎着进的大房子，刚获得自由就想告状，可惜张口只吐出一口血，根本说不出话了。
“你的主能不能先净化一下你弟弟？”
除了脸，钱客隆并没有更严重的外伤，但他被刘暮吓破了胆，站不起来只能爬向自己的大哥。
人生的大多数时候，钱客隆都嫉妒大哥，甚至希望大哥突然死了，把所有的家产都留给他。
但现实却是，在剩下的时候，他不得不仰仗大哥鼻息活着，比如现在。
刘暮直接无视了钱客盛的祷告，经过其身边，直接坐进客厅的主位沙发。
“要我说，还是得有钱啊，”刘暮拍着沙发扶手，又摸摸扶手上的镀金装饰品，眼睛更是毫无礼貌地打量灯火通明的房子，“瞧瞧你，这才是人过的日子。”
“呜呜呜~”地上的人终于拉住了大哥的裤脚，扬起一张鲜血四溢的老脸，小眼睛里不得涌出泪水，哪里还有平时的半分精致中年男人的模样。
钱客盛眼中闪过一丝阴狠，可马上又被那副超然世外的教徒模样替代。
“管家，带二公子去处理伤。”见弟弟不松手，钱客盛将手轻轻放在他头顶，“去吧，别影响我接待客人。”
看起来粗鲁无礼的刘暮靠在沙发里，翘起的二郎腿不断抖着，可她的注意力并没有放松，也看到钱客盛手掌下，钱客隆身体明显颤抖了一下。
钱客隆十分听话地离开，钱客盛对他的伤势以及刘暮的行为似乎一点都不生气，只是他努力想要表现出优雅的动作太过僵硬。
钱客盛坐在了离刘暮最近的沙发，身体板正，一手挂着个十字架在胸口，另一只手自然地放在腿上。
“海阳基地事务繁忙，没想到敝人偶然回来，居然能与刘长官遇见，想必是主的指引。”
“是不是主的指引我不知道，”刘暮丝毫没顾及军人形象，手指在空中点了点钱客盛手里的十字架，“你那上面吊的也不是耶稣啊？兄弟，你信的是什么教派来着？”
刘暮指点的动作实在轻佻，若真是虔诚的教徒必定会生气，甚至为了信仰极力争辩。
可钱客盛并没有半点怒气，反而勉强笑出几分温文尔雅的气质，“敝人信的是主身边的十三位圣洁修女，她们将在末世传达主的旨意，引导众生摆脱苦难，让心灵获得安宁。”
“十三圣洁修女会？”刘暮眼皮一抬，似乎来了兴趣，“你是哪一位修女的信徒？”
“你知道修女们？”本来计划为刘暮传教的钱客盛十分意外，他是在末世之前就加入了教会的，只是那时候负责他的牧师还没有说明他们信奉的是哪一位神明，直到……
直到‘灭世之火’降临，女神在他面前显圣，发出了警示，让他和他的家人们躲过了那场劫难。
“其实有一点我不是很明白，”刘暮没有直接说自己知不知道，而是问，“你们自称是十三圣洁修女会，可你们又说自己信奉的某位女神，所以，在你们教会里，圣洁修女等同于女神，自己选一个信奉？”
“是个好问题，”钱客盛是有点沿海人的口音的，拿起腔调的时候就没有海德·坎普那么洋味十足，甚至有点滑稽，但架不住人家态度还是诚恳。
“敝人最高之信奉的自然是创造万物的主，但敝人同时信任尊敬着十三位圣洁修女，她们便是敝人心中的女神，是将引导敝人进入神域的使者。”
用人话说就是：我信仰主，但十三修女是来接引我的神使，她们就是我心目中的女神。
刘暮突然发出一声轻嗤，同时收敛了脸上的情绪，换上不满，仿佛信仰被逆，“弥夏莎修女听到这话不会高兴的，兄弟，在天上的主能关心走在地上的我们？”
一个名字，一个称呼，一句质疑，让钱客盛瞳孔巨震。
纵然他是商海沉浮的老手，也自信对教会的了解和虔诚，却任他想破脑袋也想不到眼前的壁垒代理最高军事与行政长官，会跟他拥有一样的信仰，或许还有身份。
当然，他的老道在于他并不会马上相信，而是收敛装出来的温和，毫不掩饰地审视起面前的人，“不知长官这是何意？”
刘暮手指翻转之间，突然多出一点东西，黄金的光泽在灯光下晃动出斑驳星点，那是一只振翅欲飞的蛾子。
制作精美，形象似真，栩栩如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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