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知道眼前的雄虫是什么来历,也不知道他和皇室的这位殿下是什么关系,但是明眼虫都能看得出来,他是冲着这位殿下来的。
那近乎将这位殿下护在身后的姿势,像是一种警告,让那些原本打这位殿下的主意的虫不敢轻举妄动。
话已至此,白予宁也没有必要再啰嗦什么,他本就不是什么喜欢婆妈的性格,今天在法庭上说那么多话已经算是少见。
“解开他身上的抑制器,然后给他赔礼道歉。”
雌虫强大,自愈能力强,可一旦带上了抑制器,这些虫神赋予他们的强大能力便会消失得无影无踪,变得脆弱不堪。而泽菲尔嘴角是未干的血迹,整个脸色苍白,没有半点红润,不难想象他的制服之下是如何的狼狈。
这话,是白予宁看着费尔说的,但又不仅仅是对费尔说的。
在此之前,参与这一场审判的虫涉及多方,都或多或少地给这位殿下带来伤害,而此时他们面露尴尬,表情僵硬。
这些贵族们因为当惯了上位者的角色,所以对“道歉”二字没有半分认识,自然也拉不下脸面道歉。
“我再说一遍,解开他身上的抑制器,然后给他道歉。”
白予宁的语气没有方才的戏谑玩味,无形中带着一股冷意,眼眸平淡地扫过某几只虫。
毫不怀疑,如果没有道歉,那么这件事也完不了。
最后,那几虫只能尴尬地说了几句场面话。他们自我安慰道,这只雄虫就是疯子,如今既然打算妥协,就没有必要再闹大了。
说几句话而已,又不会死。
白予宁接过工作虫递过来的钥匙,将雌虫脖子上的抑制器打开了,雌虫重重地呼吸了一口气,看样子应该是忍耐许久,双眸间都是倦意。
白予宁将抑制器和钥匙丢到了一边,然后转身,道:“走吧。”
身后的雌虫没有反应,身子晃荡了几下便直直朝前倒下。
白予宁眼疾手快接住了他。
“……”
雌虫的呼吸极弱,因为靠近可以清晰地看到衣领之下的密密麻麻的伤痕,在白皙的肌肤上尤为触目惊心,他努力地撑着白予宁的身体,但仍旧没有几分力气。
看得出来,雌虫已经是撑到了极点。
白予宁的脸色难看,不知道是因为雌虫身上的疤痕,还是因为极其厌恶这种狗血剧情里的晕倒情节,他闭了闭眼,将心中那股郁结的躁气狠狠压下,随即认命般抱起了这只虚弱的雌虫。
他看了雌虫一眼,道:“麻烦精。”
自从遇见对方之后,就没有一件事是不麻烦的。
泽菲尔缩在白予宁的怀里,这段时间以来的压力和委屈积攒到了极点,情绪在顷刻间止不住地迸发,双眸盈盈,眼眶发红。
他将头埋进雄虫的怀里,抱得更紧一些,让外界无法看到自己的狼狈。
他低声道:“我不是麻烦精……”
满腔的委屈几近溢出。
白予宁一顿,意外地没有再嘲讽什么,只低低地回应了一声。
“嗯,你不是麻烦精。”
法庭上的某个隐蔽的角落,一只雍容华贵的雄虫坐在其中,安静地看完了这一场变故,他轻轻地笑了一声,举止间优雅至极。
“今天这一场闹剧倒是比想象中的要长。”
一旁的侍从应声道:“您说的是。”
而另一只俊美的雄虫觉得无趣,轻哼了一声:“您真是舍得自己的宝贝雌子受那么多伤,要是我,我可受不了。”
一时间,被点的雄虫脸色阴沉。
“你真应该去好好重修一下礼仪课,西里尔。”
也不知道故意的还是什么,被唤做西里尔的雄虫笑了笑,道:“我家里有虫等着呢,可没空去学这些东西。”
这一下,雄虫的脸色更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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