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杨厂长闷声不吭，好半天才挤出一句：“知道了。”
李怀德挂了电话，笑得更得意，茶杯端起来，美滋滋地抿一口。
轧钢厂的食堂，今儿跟过年似的。
桌子拼成了几大条，铺上红桌布，菜香一阵阵往鼻子里钻。
李怀德坐主桌，脸红扑扑的，那叫一个春风得意。
黄智超和刘科一左一右坐着，平时跟李怀德走得近的，或者这次立了功的，都围坐着，推杯换盏。
“来，满上！今儿高兴，不醉不归！”李怀德端起酒杯，嗓门都大了。
大伙儿纷纷举杯，食堂里笑声一片。
黄智超端着酒杯，看着眼前这热闹场面，心里清楚，李怀德这酒，说是庆祝，不如说是显摆。
大伙儿喝得正起劲，食堂门口晃悠过来一个人影。
是秦淮茹，穿着工装，身段还是显得不错，脸上还收拾了一下，堆着笑，手里拎着个旧报纸包，站在门口往里瞅。
“这不是秦淮茹吗？她来干啥？”有人眼尖。“谁知道，八成又是找李厂长。”旁边的人撇嘴。
秦淮茹这一来，热闹劲儿像是被浇了盆水，不少人都看过去。
李怀德也瞧见了，放下酒杯，眉头皱了皱，脸上的笑淡了些。
“秦淮茹，你来这干啥？”李怀德声音不大，却透着不高兴。
秦淮茹赶紧笑着走过去，把报纸包递过去：“李厂长，听说您今儿高兴，我特意从家里拿了点花生米，给您下酒。”
李怀德扫了一眼，看看秦淮茹那谄媚的笑，心里更加不痛快。
这女人，向来是无利不起早，这时候来献殷勤，准没好事。
“花生米？你有心了。”李怀德语气冷淡，没伸手去接。
秦淮茹脸上的笑僵住，站在那儿，手里的报纸包举着也不是，放下也不是。
旁边传来一个声音，带着股子嘲讽味儿：“哟，秦淮茹，你这消息够灵通的啊，知道李厂长高升，就赶紧来巴结？”
大伙儿一看，是刘兰，不知啥时候站起来的，正一脸冷笑地看着秦淮茹。
刘兰今天也打扮过，酒红色连衣裙，头发也烫过，比秦淮茹看着精神。
秦淮茹一听这话，脸都变色。
她和刘兰那点事，厂里人都知道。
“刘兰，你少胡说！我好歹是厂里的老职工，来食堂看看，碍着你啥事了？”秦淮茹立马顶回去。
“看热闹？我看你是来凑热闹吧？”刘兰冷笑。“咋的，看李厂长现在起来了，想来分一杯羹？”
秦淮茹被戳到痛处，脸涨得通红，咬着牙瞪着刘兰。
“刘兰，你别瞎说！我秦淮茹行的正坐得端，不像有些人！”
秦淮茹也毫不客气。
“你！”刘兰气得脸色发青。眼瞅着俩女人要掐起来，李怀德脸色更难看几分。
他重重地放下酒杯，“砰”的一声，桌上的碗筷都震得跳起来。
“都给我闭嘴！”李怀德声音不大，却带着股子威严，一下子把食堂里的吵闹声压下去。
秦淮茹和刘兰都吓了一跳，不敢再吭声。
黄智超在一旁看着，嘴角微微上扬。
他早知道秦淮茹和刘兰碰见肯定会不对付，这有好戏看。
“秦淮茹，东西你拿回去吧，今天食堂准备的酒菜够了，不缺你那点花生米。”李怀德摆摆手，让秦淮茹走人。
秦淮茹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没想到自己好心好意来，竟然落得这么个结果。
她偷偷地看了一眼黄智超，却发现黄智超正看着她，那笑里带着股子嘲讽。
秦淮茹心里更气，咬了咬牙，还是把报纸包收回来，低着头，灰溜溜地走了。
刘兰瞧见秦淮茹吃瘪，心里那叫一个得意。
她转过头，又换上一副笑脸，对着李怀德撒娇：“李厂长，您别生气，为这种人生气，不值当。”
李怀德看了刘兰一眼，脸色好看了些，但语气还是冷冷的：“行了，你也少说两句，好好喝酒。”
刘兰乖巧地点点头，给李怀德倒酒，又夹菜。
黄智超看着，心里冷笑。这李怀德，还真是个风流人物。
不过，黄智超也清楚，李怀德能这么得意，全靠自己这一次车床的功劳。
李怀德现在越是风光，未来十几年里，自己在轧钢厂里是可以安全的度过。
但秦淮茹这么一闹，气氛还是有些变了。
不少人都偷偷地看着李怀德、刘兰和黄智超。
黄智超却跟没事人似的，继续和李怀德等人碰杯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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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淮茹回到四合院，一进院，心里那股子憋屈劲儿就直往上涌。
她轻手轻脚地进了屋，屋里黑咕隆咚的。
棒梗、小当、槐花三个孩子挤在一张床上，睡得正香。
炕那头，贾张氏呼噜声震天响。
秦淮茹看着这场景，心里更堵得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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