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我？”黄智超挑了挑眉毛，端着杯子，没急着喝。
“那可不！”李怀德凑近了点，压低了些嗓门，神神秘秘道，“刚才，工业部直接来了电话通知，任命你，黄智超同志，当咱们轧钢厂的副厂长！主管后勤保障工作！怎么样？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他说这话时，眼睛紧盯着黄智超的脸，好像想从他脸上看出点什么。
工业部直接任命？跳过了厂里的推荐和讨论？
黄智超心里跟明镜似的，李怀德这热情后面藏着啥。这突然提拔，对李怀德来说，怕不是惊喜，是惊吓。
一个管仓库、食堂、澡堂子的后勤主任，一转眼成了副厂长，还是工业部空降的，这不是明摆着在他李怀德地盘上钉钉子吗？就算以前关系再好，李怀德再看重黄智超，这么一手下来，李怀德心里肯定不舒坦。
黄智超脸上露出刚好的惊讶，跟着又有点哭笑不得：“副厂长？李厂长，您没开玩笑吧？工业部那帮大领导，啥时候关心起咱们食堂馒头蒸得够不够软吗？”
这话半真半假，带点自嘲，也巧着把事往“后勤”那筐里装。
李怀德干笑两声：“玩笑？这可是部里的正式通知，红头文件估计很快就到！智超同志，你这可是……深藏不露啊！虽然知道你的关系够硬，但是没想到，这一下子就……呵呵，真是前途无量，前途无量！”
他嘴上说恭喜，眼神里却全是打量和忌惮。这黄智超背后到底是谁？这手笔也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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