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们走。”张之维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
夏柳青与丁嵨安对视一眼,朝张之维微微颔首,转身下山,几个起落便消失在石阶尽头。
广场上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风穿过山间,带起松涛阵阵,却吹不散凝重的气氛。
“老天师,”赵方旭率先打破沉默,“玉简上的话,您信几分?”
张之维摩挲着玉简,缓缓道:“轮回之缺是否为人祸,老朽不敢断言。”
“但无根生此人重现江湖……此事非同小可。”
“何止非同小可!”陆瑾沉声道,“甲申之乱,天下死了多少异人?”
“三一门、上清派、唐门……多少传承断绝!”
“现在阴阳大乱,这魔头又跳出来,说什么‘欲知真相’——我看他就是这场祸乱的元凶!”
王蔼拄着拐杖,幽幽道:“陆老弟稍安勿躁。”
“若他真是元凶,为何要主动现身?”
“躲在暗处操纵岂不更好?”
“更别说像这般阴阳大乱的大事,岂是一个小小的无根生能够操纵的?”
吕慈冷笑:“那老疯子做事,什么时候按常理出牌过?”
“说不定他就是想看看,七十多年过去,这天下还有几人记得他无根生的名号!”
那如虎摸了摸下巴:“二十四节谷……那地方邪门得很。”
“当年甲申之乱,不少人都折在里面。”
“现在无根生约在那里见面,怕是没安好心。”
关石花脸色仍有些苍白:“诸位,现在不是讨论无根生动机的时候。”
“玉简上说轮回之缺是人祸——若真是人为,那这人的手段,简直通天!”
“咱们得先搞清楚,他说的是真是假。”
陈金魁沉吟道:“从术数角度看,天地炁机紊乱,确实不像是自然演变。”
“但这种规模的异变,要说是人为……贫道难以想象何等伟力能做到。”
牧由忽然开口:“公司这边,关于二十四节谷的档案解密到什么程度?”
赵方旭与徐四对视一眼,徐四接话道:“二十四节谷,公司档案里列为‘甲级异常区域’。”
“1944年甲申之乱后,该区域被军方封锁,直到1952年才解除。”
“期间发生过多起失踪事件,生还者寥寥,且都精神失常。”
“近三十年来,公司定期巡视,未发现异常——直到三个月前。”
他顿了顿:“三个月前,巡视小组报告,二十四节谷核心区域出现异常能量波动,强度是常值的百倍以上。”
“我们派了三个小队进去探查,只有一个回来,带队的那个异人……”徐四脸色难看,“疯了。整天念叨‘门开了’‘他们回来了’。”
“可在场的每一个人心里都知道,那道门可是在天池秘境啊!”
“所以二十四节谷里面的那道门,究竟是什么?咱们无从得知!”
全场再度沉默。
张之维缓缓站起,目光扫过每一个人:“诸位,无根生约见,是陷阱也好,是机会也罢。”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他手中,必定掌握着我们不知道的情报。”
“轮回为何崩溃?亡魂为何归阳?这些问题的答案,可能就在二十四节谷。”
“所以,”他声音一沉,“这一趟,必须去。”
陆瑾立刻道:“我随天师同去!”
那如虎拍案:“算我一个!”
王蔼眯着眼:“王家自然不能缺席。”
吕慈眼中狂热更盛:“吕家也要去!”
转眼间,十佬中大半都表态要去。
唯有风正豪、关石花、陈金魁、牧由四人尚未开口。
风正豪推了推眼镜:“天师,诸位前辈,正豪有一言。”
众人看向他。
“二十四节谷要去,但眼下全国各地的亡魂事件愈演愈烈,此事不能放任不管。”
风正豪缓缓道,“若我们全都去了二十四节谷,后方空虚,万一有人趁机生事,或者亡魂大规模暴动,后果不堪设想。”
赵方旭点头:“风会长考虑得周全。”
“公司这边也不能把所有力量都投入二十四节谷。”
张之维颔首:“风会长所言极是。所以老朽提议——分兵两路。”
他抬手,金光再次在空中凝聚成地图:“一路,精锐尽出,前往二十四节谷,会一会无根生,探明真相。”
“另一路,坐镇后方,统筹应对各地亡魂事件,维持基本秩序。”
“待二十四节谷之事解决,两路汇合,共商大计。”
众人闻言,纷纷点头。
“那人员如何分配?”王蔼问道。
张之维沉吟片刻:“去二十四节谷的,须是能应对突发状况、战力顶尖之人。”
“老朽亲自带队,陆瑾、那如虎、吕慈、王蔼四位随行。”
被点到名的四人神色各异,但都无异议。
“公司这边,”赵方旭接口,“我亲自去。徐四留下坐镇后方。”
徐四点头:“明白。”
张之维看向未点到名的几人:“风会长、关婆婆、陈门主、牧门主,后方之事,就拜托四位了。你们经验丰富,处事周全,正适合统筹大局。”
风正豪微笑:“天师信得过,正豪自当尽力。”
关石花松了口气——她确实不愿再去二十四节谷那种邪门地方,连忙道:“老婆子我一定守好后路。”
陈金魁与牧由也点头应下。
“还有一事,”张之维转向赵方旭,“赵董,这次去二十四节谷,公司可否提供一些技术支持?特别是通讯和监测设备。”
赵方旭爽快答应:“我马上调集最先进的设备,另外再派一支特种小队随行,负责技术和后勤。”
“好。”张之维目光锐利起来,“那么接下来,我们商议具体细节。”
会议一直持续到午后。
众人敲定了详细方案:前往二十四节谷的队伍,以张之维为首,陆瑾、那如虎、吕慈、王蔼四位十佬为辅,加上公司赵方旭及一支十二人的特种小队,共计十八人,约定三日后清晨出发。
后方则由风正豪总协调,关石花、陈金魁、牧未协助,徐四提供公司资源支持。
四人在龙虎山设立临时指挥中心,通过公司网络监控全国异常点,协调各地异人势力应对亡魂事件。
同时,张之维秘密传讯给张若尘,让他与龙傲天暗中留意龙虎山方圆百里内的异常动静。
张静清的预感不会错,一定有东西在暗中窥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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