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棠也能约略摸到大丫的思维方式,她才十二岁,青春期还没到的年纪 ,能对一个没见几面的小子有多喜欢?大抵还是因为洪童生小小年纪有了点点功名,在附近村子里比较稀罕,就觉得那是个将来能做人上人的主。
也不是说大丫就嫌贫爱富,她从小就订亲了,忠于婚事是这个时代对女性的硬性要求,她在别无选择的前提下,把一颗心紧系在未婚夫身上也不能说错。要是这个未婚夫让人人都夸有出息,能让自己将来过上好日子,她开心欢喜也都是正常的。容棠别无所求,只希望她不要钻牛角尖,为这一个寡情薄义的人放弃自己的性命。
春草果然是最了解他的人,马上说出了他内心所想,“你最错的,还是遇到一点挫折不想着怎么解决,只想着去死。命多重要啊!一个人一辈子只有一次活的机会,你是没见过,许多人明明水深火热,还是苦苦挣扎想要活下去。有什么事不能来告诉我?我解决不了,不还有少爷吗?少爷说过不管你吗?”
大丫嚎啕大哭,“可是爷说过,不让麻烦棠世子,他都已经很忙了,为了族亲们能吃饱饭,日夜奔波,一个贵公子累得跟狗一样……”
大丫嘎嘣住了嘴,惨白的脸一僵。
(容棠:谢谢,有被夸到。)
春草又是想气又是想笑,拼命板着脸,“你们全家都知道少爷累,还不让少爷省心。自家处理不了的事来问少爷,少爷并不会觉得烦,会第一时间帮你们解决。你这样一跳河,事就没有了?我不是吓唬你,要是你死了,少爷能把你爷奶也熊死,顺便打断洪童生的腿给你出气。”
大丫眼泪汪汪,一时模糊了视线,“我,我以后不会做傻事了。棠世子,你不要再说我奶,她虽然偏心,不怎么疼女孩子,但也有为我考虑的心意。虽然她的做法不讨世子喜欢,但她这么大年纪了,性子也要强,为了我放下身段去求人,已经很委屈了。”
容棠也正是想到了这一点,才压了大半火气,没有太多责备三太奶。都这样过了大半辈子,有些观念不是说改就改的。
“春草,你去看看三太爷家准备好没有,缺了什么给他凑上,赶紧的去退,多一刻我就想吐。”
春草笑了笑,扯了大丫出去,叫上慧香,一起到三太爷家看情况。
没多久就回来,说村里已经去人了,三个太爷,三个太奶,外加容家村四大恶妇,二十个壮汉,敲锣打鼓就奔了大洪村。
容棠脑袋上掉下来几条黑线,不知道的,还以为接亲去呢。
慧香都咯咯的笑,“说怕打起来,多去点人不吃亏。大丫你看,村里长辈这不都替你扛事呢么,以后可不兴这样了。”
一时连大丫那张原本不好看的脸都有点绷不住,心里的恐惧和不安也在慢慢平复。
原先会害怕,多半也是怕坏了名声,自己面对不了接下来就的种种压力,现在有这么多人都愿意替自己出头,看来,退亲也没有那么可怕。
巧巧依偎在大姐身上,显得那么激动和安慰,感觉好像劫后重生一样,这让容棠又起了一点点异样心思,会不会……?
大湖婶早做好了饭喊人吃,饭后,巧巧以前往富新庄送酒曲为由,让大丫陪她一起去,顺便看看爹娘,这让容棠感觉小丫头是想一家人团聚一下。
“去吧,让你们万里哥赶车送你们。”
光是送东西,容万里骑马一个来回,顶多一个时辰,这分明是让容万里带两个丫头玩去。
容战道:“主子,我去吧,刚好我有事跟大山大哥说。”
虽然有点奇怪,容棠还是同意了,就是他们走的时候,张破军不走。
老头忍了很久,才抓心挠肝问,“你怎么救活大丫的,告诉我,你不告诉我,我就躺在你脚底下不动了。”
就没见过这么会讹人的。容战和春草都只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摊了摊手都撤了。
容棠没见办法,挖空心思以浅入深。
“溺水,不是病,也不是伤,只要抢救及时,是有概率救活的。”
“为什么能救活呀?已经没气了呀?”
张破军的眼神,就像求知若渴的小学生。
“因为人要彻底死去有个过程。短时间内,血液没有凝固,脏器没有损坏,第一时间帮助心脏跳动,让全身的血继续循环。当然光是血流还是不够的,要让肺也活起来,给人渡气,就是让她自主呼吸的药引子。我先声明,抢救及时,是有概率救活,不是一定能救活。”
就这,已经让张破军目瞪口呆,“原来是这样……这又是莫怀恩的医术!我始终是差他一大截。”
失魂落魄就骑骡子走了。
送走这个找虐的老头不久,昨天说好的几个村村长都来签契书,正好容大江带人去大洪村了,容棠让容安处理这事,并且下了死命令,
“谁都行,就是不签大洪村,有问题,让他们村长来找我。”
容安嘴角抽了抽,他不愿意签大洪村,大洪村村长还敢哔哔不成,就靠那个老秀才?再说大洪村就没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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