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方才偷偷趴在门缝里探查过了,这个院子外面全都是人,都打着火把灯笼,根本毫无顾忌,似乎就是专门看着咱们而来。”
屋内范继忠低声对着韩林说道。
韩林一边听着,一边看向了窗棱,一个亲卫会意,贴在窗户上听了听,随即冲韩林点了点头。
他们滞留石佛口已经有三日之久,但闻香教的教主迟迟不肯召见,每日的三餐都很准时送抵,韩林他们每问,都答曰:“教主正在召见其他来朝贡的人,马上就到他们。”
其实不光是他,老和尚也等得有些不耐烦,甚至有两次都闯出了门去,可没走几步就被人给堵了回来。
见无人偷听,韩林揉了揉有些酸痛的额头,边揉边说道:“一个小小的妖教也搞得如此教条。”
范继忠同样忿忿不平的道:“谁说不是?这闻香教主的谱摆的可够大的,就算是京里的温尚书和周侍郎听到麻子去送银子,那也是赶紧亲自接见,以礼相待。这特娘的闻香教,好像咱们欠他似的,咱啥时候受过这等委屈?”
韩林笑道:“读书人嘛,还是很看重脸面的,哪怕马上要杀你,也会让你如沐春风。”
范继忠沉声道:“这石佛口名字取得好听,但总感觉鬼气森森的,待在这里总感觉十分不舒服,而且外面的情报也传递不进来,咱们还得赶紧出去才是。”
“咱们这是进了狼窝啊,不舒服岂不是正常的事?”
韩林双手抱头懒懒地向后一靠。
“大人,我这心里都要慌死了,咋感觉你一点都不慌?”
韩林看着范继忠嘿嘿笑道:“你慌是因为你有护卫之责在身,生怕我出了个三长两短,但是我没有护卫之责啊,慌什么。”
范继忠脸色一苦:“大人你可莫要说这些不吉利的话,来时李把总已经跟我吩咐了,要是真让大人你伤了一根汗毛,我们这些人就得提头去见。”
其他亲卫也纷纷点着头附和:“是啊,大人,可千万莫要说这些不吉利的话。”
韩林摸了摸鼻子:“你们也忒无趣了一些,我说没事就没事,我方才说了,这是狼窝,就咱们这几个人,人家要真个对我们动手,咱们能挡多久?连续三日无事,就证明他们对咱们没甚想法。”
范继忠嘟囔道:“可我这心里就是不踏实,都说贵妇险中求,可大人以身犯险还是太让人担心了些。”
他的话音刚落,韩林蓦地瞪大了眼睛,掏了掏耳朵问道:“你方才说什么?”
范继忠不明所以:“心里不踏实。”
“不是这句。”
“大人以身犯险太让人担心了。”
“也不是这句。”
“贵妇险中求?”
韩林抬起手照着范继忠的脑袋就拍了过去:“谁他娘的教你的?”
“营学啊!”
范继忠揉着脑袋莫名其妙。
“那他娘的叫富贵险中求,你个不学无术的东西,在营学学的都是什么!”
……
“叔爹,那乐亭来的人已经晾了好几日了,咱们是不是要见见了?”
石佛口村东一处极为不显眼的院子,现任教主王可就对着他面前的族叔王好仁问道。
都说狡兔三窟,其实王家自然也不傻,凤凰山上的那大片的建筑不过是迷魂阵而已,到时候真个事泄,前来围剿的官军肯定第一时间直扑那里,而这也就给他们预留出了逃跑撤退的时间。
王可就仍然是那副昏昏欲睡哈欠连天的样子,坐在座位上身子不断地扭动,显得十分不耐烦。
王好仁看着眼前这个十二岁的孩子,嘴角牵扯出了一丝笑意:“怎么?忍不住了?”
王可就忙不迭地点着头:“旁的头行头续最多不过送来几百两银子,这乐亭来的两个人一下子就进献了两千两银子,侄儿我十分好奇,想看看这俩人到底有什么能耐!”
“荒唐!”
王好仁听完面色一沉,对着王可就斥道:“不是教过你了么,万事都要小心为上,那乐亭不比咱们滦州和其他县,你当那乐亭营是好惹的?!万一被他们查出来点什么,咱们这些年的养精蓄锐就白做了!”
见自己的族叔发怒,王可就的脸色为之一白,连忙嗫喏地道:“侄儿知错了,叔爹你莫要生气。”
见王可就服软,王好仁的脸色缓和了一些:“可就,莫怪叔爹,你贵为圣教的教主,以后这路还长着呢,叔爹这是在教你,要不然往后咱们真个起了兵,你这要是不断催促,岂不是要损兵折将?”
“是,可就谨记叔爹的教诲。”
王可就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对着王好仁深深地鞠了一躬。
王好仁十分亲昵地揉了揉他的脑袋,和蔼地说道:“你知道叔爹是为了你好就好。”
“那叔爹到时候见乐亭来的人还是往常那般?”
王好仁点了点头:“对,还是我装作教主,你这个真教主就在我旁边,充当我的子侄,叔爹在前面给你挡着,往后要真是遇了险,谁能知道你才是真教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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