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抵达峭壁不远处时，天色才蒙蒙亮。
刘晓光手搭凉棚眺望，只见怪石嶙峋，杂草稀稀拉拉地在崖缝间生长。
他不禁摇头叹气道：“咱来错地方了，上面没有羊！”
魏三军转头看了看天色，说道：“可能咱们来得早了，先找个地方眯一会儿，一会儿再说。”
涂志明接话道：“咱们确实来早了，先别忙着休息，还是先计划计划。”
他四下观察一番，手指着悬崖说：“左边那条小路是岩羊进出的地方。”
接着，他冲着魏三军说：“三哥，你枪法准，你守在崖壁下面。”
又对刘晓光道：“刘哥，你爬到右边那块大石头后面埋伏，封堵野山羊的退路。
等我和三哥枪响了，你再露头开枪。
咱们哥仨给这群野山羊来个包饺子，然后背回家吃羊肉馅儿饺子。”
两人听了，都满是憧憬地笑了。
刘晓光率先出发，他动作略显笨拙地爬上了山坡，躲到了大石头之后。
涂志明和魏三军则在峭壁之下寻了一处隐蔽的地方，躺在那里闭目养神。
约莫眯了半个小时，涂志明和魏三军像是心有灵犀一般，同时探头看向崖壁。
“卧槽，这么多！”魏三军忍不住惊呼出声。
只见峭壁之上，岩羊东一头西一头，正悠然自得地寻觅着岩缝中生长的草丛，吃得不亦乐乎。
他们原本以为顶多也就十头八头，没想到竟有三十多头。
“发财了啊！”魏三军感叹道。
“三哥，一会儿挑大的打，小的没多少肉，也不值钱，咱就别赶尽杀绝了。”涂志明叮嘱道。
“还有，一会儿我先开枪，我开完枪之后你再开枪。”
交代完，涂志明便动身去封堵入口。
又是一番艰难攀爬，他终于爬到了预定地点。
找了一处便于射击的伏击点，他从肩上卸下长枪，瞄准一头羊的头部开了一枪。
那头羊身子一歪，从高处跌落到崖壁之下。
岩羊长期生活在峭壁上，除了雪豹、鹰隼之外，几乎没有什么天敌能够伤害到它们。
时间久了，它们感知危险的能力已然退化。
巨大的枪声，同伴的坠落，竟然都没有引起羊群的恐慌。
周围的岩羊只是淡漠地看了一眼，便又低头继续吃草，没有一头羊在意刚刚失去生命的同伴。
紧接着，底下魏三军的枪响了，之后右侧刘晓光的枪也响了。
不到十分钟，羊群便在懵懂的状态下几近团灭，只剩下几头瘦小的站在岩壁上瑟瑟发抖。
岩羊用来躲避天敌的悬崖峭壁，最终成了它们的绝命之地。
等涂志明和刘晓光下到崖壁底下，魏三军早已把岩羊的尸体全都收拢到了一起。
和上次一样，一人看守，两人回去送信儿。
一直到天擦黑，二十八头岩羊才被运回了小七队。
卖羊之类的事情涂志明懒得理会，他和魏三军两人交代了一声，便选了一头年轻力壮的羊背回了家。
烤羊腿、烤羊肉串、喝羊汤、包羊肉饺子，一家人足足吃了三天。
到最后，羊肉上桌大家都只挑菜吃，这才罢休。
董大爷、董大娘、董小翠也都跟着过足了嘴瘾。
…… ……
皮革厂又进了一批设备，这批设备直接由军民联合经营部供货。
厂房、设备等硬件条件准备就绪后，皮革厂开始正式招工。
涂志明、海老大、沈春燕、董小翠、魏红星等领导组建了一个面试流水线。
招工条件张贴在厂子门口的公告栏，只有经过户口本检查，符合条件的人才可进入办公楼面试并办理入职手续。
新盖的二层办公楼，在涂志明看来土得掉渣，但在这年头的农村人眼里，却和皇宫大殿相差无几。
符合条件的人小心翼翼地在楼道里排着长队，脸上写满了欣喜与憧憬。
招工条件中有一条是有技术的人员优先，这类人员不受年龄限制。
涂志明负责面试有技术、有文化的人。
不面试不知道，一面试吓一跳。
小小的牧场大队真是卧虎藏龙，泥工、木工、铁匠、银匠、皮匠……各种手艺人应有尽有。
涂志明不管眼下能不能用得上，一律照单全收。
忙乎了一整天，面试总算差不多结束了。
涂志明略感疲惫，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轻轻啜饮起来。
他一边喝水，一边翻看刚刚登记的员工信息。
看到六队的副业队队长、皮匠老唐也在其中，涂志明不由得笑了起来。
这时，房门轻轻响了一声，魏红星走了进来。
“厂长，这是今天面试通过的人员名单，一共招收了三百八十四人。
海副厂长的意思是，您过目一下，明天就公示出去。”
涂志明接过名单大致看了一眼，然后在底下写了一个“阅”字，签上姓名和年月日。
随后，他把手里的记录本递过去，说：“这是我这边的，一共是四十三人，到时候你一同公布出去。”
魏红星把名单和记录本抱在怀里，又凑过脑袋说：“志明叔，求你个事儿呗！”
这丫头在厂里一般叫他厂长，出了厂就喊志明叔，也算是另类的公私分明。
涂志明一听她喊志明叔，就知道是私事儿，便问道：“什么事儿？你说！”
魏红星往前凑了凑，说道：“我有个同学叫刘华英，和我一个小队儿的，嫁到饮马川公社去了。
她和我关系可好了，特别羡慕我在厂子里上班。
我想替她来问问，能不能也让她过来上班？”
涂志明说：“饮马川公社离咱们这儿可远着呢，她要来的话，来回怎么走啊？”
“她说她可以住在她爸妈这边！”
涂志明摸了摸下巴，思索片刻后问道：“你这同学有啥特长没有？”
“有啊，她能写会画的，学习可好啦！
本来她考上了高中，可她家没钱供她。”
涂志明点点头说：“那正好，我正琢磨着帮你找个帮手呢。
她要是愿意来，就让她和你一个办公室好了。”
“真的啊？”魏红星差点儿没从椅子上跳起来，眉开眼笑的说道，“志明叔，你是世界上最好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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