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处的两个土兵立刻弹起,护在许山海身后。
直到吕耀辉那张笑脸,出现在几人眼前,土兵才放低了手中的腰刀。
几步走到许山海身边,吕耀辉弯下腰,低声的在他耳旁说了几句。只见许山海微微的皱起了眉头,没有搭话。
“铁冶厂,好汉爷只管拿去,小人身上还有千余两的银票,也一并奉上!只求好汉爷饶了小人的性命!”眼见许山海的神色不虞,冯敬和心中一紧。
他不知道吕耀辉说了什么,以至于许山海面色不愉。慌乱之下,一只手深入怀中,拼命的想往外掏东西。
别看刚刚冯敬和能装出一副轻松的样子,可心中却无时无刻不在担心自己的性命。眼前的许山海虽然看上去白白净净,一副养尊处优的模样,但是,冯敬和清楚的记得,就在刚才,护卫自己的兵丁,一个接一个的倒在血泊中。
所以,这会儿,他没有多想,只希望许山海能兑现方才的诺言,不要害了自家性命。所以,情急之下,冯敬和连称呼都变了,不敢再自称“冯某”,而是张口闭口都是“小人”。
“只要好汉爷饶了小人性命,小人在廉州府还藏有银票一万余两,可差人取来,一并奉上!”冯敬和颤抖的手,终于从衣襟中掏出十几张银票,颤颤巍巍的举过头顶。
许山海先是一愣,随即大笑起来,转头对吕耀辉说道:“你把他的银票取了,一会儿交给文勇吧!”
说完,许山海起身,抻了抻衣角说道:“冯公公,稍安勿躁,我们不会杀你。”
说罢,转身走了出去。
木屋外,一轮弯月,已然西沉,一夜即将过去,现在已经是黎明前的至暗时刻。
走出木屋,许山海深深了吸了几口气,微凉的空气,沁入心脾。一夜未睡,原本昏昏沉沉的脑袋,一下清醒了不少。
跟着出来的吕耀辉,紧走几步,来到了许山海的身后。
“他们人呢?”许山海没有回头,低声问道。
“我让人带他们去伙房了。”吕耀辉答道。
原来,从山寨赶来的传令兵到了,他们带来了林宗泽的命令:令许山海、吕耀辉,即刻动身,赶往新宁州。
两人找了地方席地而坐,一边等着传令兵吃饱喝足,一边让人把楚文勇、郑伟义、韦阿昌、韦阿洪叫来。
听说许山海在等,两个传令兵,在伙房随便抓了几张面饼和几根木薯,一边往嘴里塞,一边快步赶了过来。
“三哥只带了两百多人,是怎么攻下的州城?”许山海十分好奇,林宗泽用了什么方法,仅用这点人,就拿下了有一丈多高城墙的州城。
“我们损失了多少弟兄?”还没等传令兵回答,许山海又追问道。
在许山海心中,仅凭那么点人就攻下州城简直匪夷所思。退一步来说,即便最终攻进了城,想必也是惨胜,两百多人的队伍,起码死伤过半。
“回小先生的话,林爷是趁州城的防备松懈,假扮溃兵,带着我们大摇大摆的进了城,然后突然暴起,把州城一举拿下。”传令兵答道。
国兴军自举旗那天起,至今也没有发布明确的组织架构,除了那些由林宗泽临时指定的小队长之外,其余的人,都没有正式官称,所以,下面的人,对林宗泽等人的称呼,五花八门,叫什么的都有。
林宗泽的老弟兄们,一般都叫他“三哥”,原本军中徐子晋手下“福字营”的弟兄,则称呼他“林把总”,外人则是称呼他一声“林将军”,而他身边的亲随、亲兵,则都称呼他一声“爷”,以示亲近。
“我们的弟兄轻伤十三个,重伤两人,无一人战死。这些伤者,都是在进城后,在与知州老爷亲兵的打斗中受的伤。”关于伤者,传令兵倒是十分清楚,因为,那些伤者全都集中在州衙的侧院中,由城中几家医馆的大夫负责救治。
“漂亮!”听到受伤的人数之后,许山海抑制不住心中的喜悦,脱口而出的同时,攥紧拳头狠狠的挥舞了一下。
站在一旁的吕耀辉,好奇的插话:“三哥有没有说,这么急召我们过去,是为何事?”
“林爷没说何事,只是交待我赶回山寨,请两位爷抓紧前去州城。”传令兵茫然的摇了摇头。
眼见楚文勇、郑伟义、韦阿昌、韦阿洪陆续到了,许山海朝楚文勇招手,说道:“文勇,天亮后你让窑主的账房,把之前拖欠窑工的的工钱都结清。愿意留下来继续干活的,叫窑工们自己选几个头目,让他们自己管自己。”
“把这些理顺之后,你再回山寨把打铁坊的人统统带过来,尽快恢复出矿。”许山海觉得,矿石是根本,哪怕铁冶厂暂时无法开工,也要尽可能多的储备矿石。
“大驴,天亮之后,你把牢笼里的囚犯挨个叫出来问话,给他们两个选择,要么加入我们的队伍,要么留在铁冶厂拿工钱干活。”
许山海停顿了一下,脑子里飞快的盘算着,然后继续说道:“至于那些韶州府的炒铁大工,不管用什么手段,你都要把他们留下来,并且,告诉他们,只要留下来,我们在那个小太监答应的工钱之外,再多给两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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