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了!乱了!”
“敌人后面乱了!”
“顶住!顶住!”
终于,寨墙上有眼尖的垌丁,发现了远处敌人的营寨出现了慌乱,虽然看不真切,可是,四处乱窜的身影,不停倒塌的竹棚,升起的股股黑烟,无一不证明,敌人的营寨中出了问题。
站在寨墙上,居高临下,此时,韦阿勇的眼中,敌人营寨中的慌乱,宛如水波涟漪一般,不停地往外扩散。
没多久,原本在山脚下列队等待往上冲的敌人,也受到波及。不明就里的他们,根本不知道营寨中发生了什么事,只是慌乱的跟随身边的同伴,开始了莫名其妙的乱跑。
“阿清!阿清!你快上来看看!”韦阿勇转身探出头,对着寨墙后大喊。
甩开身边众人的劝阻,韦阿清手脚麻利的爬上了寨墙。虽说这几年沉溺于酒色,身体亏空得厉害,可自小在山中长大,爬树、跳涧几乎是与生俱来的本事,所以,对于韦阿清来说,爬寨墙几乎不是事。
远远望过去,山脚下远处的开阔地,原本等候接力攻击的敌人,此时已经乱做一团。更远处,敌人的营寨升起阵阵烟尘,显然是出现了不可知的情况,已然陷入了混乱中。
而寨墙外,原本源源不断强攻的敌人,由于失去了后援,所剩之人,纷纷丢下木梯开始往后撤。
见此情景,韦阿清明白,他等候已久的时刻终于到来,欣喜之余,转身朝寨墙内大喊:“吹牛角号!儿郎们,准备开寨门,跟我杀出去!垌主带着援军到了!”
几息之后,寨墙上、吊脚楼顶,几只牛角号同时吹响,低沉、浑厚的号声,传遍了整个寨子,回荡在群山之间……
残阳如血,烟尘渐渐散去,寨墙前萦绕了近时日的呐喊声、厮杀声、哀嚎声,此刻,终于消散而去。
寨墙下,倒着各种怪异及骇人的尸体,散了架的竹床,断成几截的木梯,丢弃的兵刃,掉落的箭矢,还有那斑斑已经干透黑红色的血迹,无一不在向人昭示,这些日子战况的惨烈。
营寨中原本有序排列的竹棚、茅屋,倒塌一大片,几座被火把燎着的茅屋依旧在燃烧,只不过周围没有其他的屋子,不会引发大火,所以也就无人在意,任由那些茅屋烧毁殆尽。
营寨中央,三座茅屋成“凹”字搭建,茅屋前留出了一大片相对平坦开阔的空地,这三座茅屋,分属百溪垌垌主,以及另外两个垌的统领。
之前三座茅屋前那根耸立的木杆,现在已然倒下,杆头那只代表百溪垌族徽的狼头,此时也不知去向,木杆上只孤零零的留下了半截尾巴。
这场由百溪垌垌主,联合两家盟友,围攻主寨的大战,历经九日,在韦阿洪带领援军赶到后,终于落幕!
“阿洪!”、“阿清!”
“阿洪!”、“阿勇!”
两边人马终于汇合,分别半个月的兄弟几人,紧紧的抱在一起。
“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让开了半个身位,韦阿洪一手拉着韦阿清,一手拉着韦阿勇,走向身后的几个汉子。
“这是菱女的四哥,阿猛!”
“这是菱女的五哥,阿智!”
“这是菱女的七哥,阿壮!”
“这是菱女的八哥,阿敢!”
这四人高矮胖瘦各不相同,如果不是眉间依稀有些相同之处,任谁都不会想到这是一母同胞的兄弟。他们便是菱女的四个哥哥:侬猛、侬智、侬壮、侬敢。此番韦阿洪带来的援军,便是由他们兄弟四人统领。
跟着韦阿洪的介绍,韦阿清,韦阿勇也一个一个的分别与几人拥抱,“阿猛哥!”、“阿智哥!”……
一番相互之间的招呼和问候,在侬猛的招呼下,众人纷纷盘腿坐下,都是山里的汉子,没那么多讲究,席地而坐,反倒觉得舒服。
天色渐暗,之前被冲得七零八落的百溪垌联军的营寨,此刻,大部分竹棚、茅屋都被拆掉,化作一堆堆篝火。
开阔地,之前还士气高昂,势必一举拿下主寨的百溪垌联军的垌丁们,此时,全都被缴了械,垂头丧气的跪在地上,从远处看过去,黑压压的一片人头。在他们的外围,侬家数以百计的垌丁,负责看押这些俘虏。
营寨中央,一低头,韦阿洪的身影从一间茅屋中走了出来,他的身后,跟着韦阿清。
这间茅屋中,不光押着百溪垌的垌主,此番联军的大部分头领悉数在内。并且,令韦阿洪颇感意外的是,横峰垌此次派来的人当中,居然有垌主的两个儿子。
方才与韦阿清等人汇合,两边人马稍作寒暄之后,韦阿洪便带着韦阿清,一头钻进了茅屋中。因为,讯问俘虏,是胜利者才有资格做的事。
虽然,韦阿勇带着二十多垌丁,把这间茅屋围得严严实实,可与旁人的想象完全不同,茅屋内所有被押的人,既没有被殴打,也没有受到酷刑的折磨,甚至连基本的绳索、捆绑都没有。
眼见韦阿清、韦阿洪兄弟俩进来,茅屋内几乎所有人,立刻起身,绷紧了神经,身为失败者、阶下囚,他们不知道,这两兄弟会给自己带来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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