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为什么,明明张新月比沈南秋大几个月,现在却叫她“南秋姐”的缘故。因为,所有人都明白,如果许山海娶沈南秋,只能是正妻,而张新月则亲口说过甘愿为妾。这种关系一旦确立下来,那么,只要二人正式成亲,沈南秋便是一家的主母,便对张新月有了任意处置的权力,甚至可以把她卖掉。所以,从尊卑的角度来说,张新月叫沈南秋一声“姐姐”属实应当。
“确实好看!”头一回见到许山海穿成这样的沈南秋笑颜如花,一双大大的眼睛笑成了两道缝。
忽然,沈南秋像是想到了什么,满脸的笑容转瞬消失不见,变成了郁闷的神情:“我不喜欢先生哥哥穿这个!”
“啊?沈家小娘为何?是这扎甲哪里没做好?”听得沈南秋的话,最紧张的是陈小五。
“小五哥,你误会了!”见状,沈南秋赶忙解释道。
“南秋不是说这扎甲不好,而是想到,如果先生哥哥都要穿上这身扎甲了,那么肯定是遇上了很大的危险。我不想先生哥哥有危险,所以,我才不要他穿盔甲。”沈南秋涨红了脸,好一通解释。
“好好好!不穿不穿,我听南秋的!”有了沈南秋这句话,本就被扎甲弄得浑身难受的许山海,正好借坡下驴,示意张新月帮自己脱了扎甲。
站直了身子,双臂张开,又是一番折腾,许山海终于“卸”下了令他难受的扎甲。
“小五,既然已经有了成功的经验,如果全力去做,你估摸一个月下来能做多少件?”几十斤的扎甲脱下来,许山海顿感轻松,随口问道。
“呃……一个月能做一两件就不错了。”陈小五脸上露出尴尬的表情。
“嗯?才一两件?为何?”许山海有些不解。
看着沈南秋和张新月把脱下来的扎甲铺在书案上,陈小五拉着许山海的手,凑到扎甲前。
“你看,除了护心镜下面的这一部分,其他的铁片,每一块大小、形状都不一样,到最后还是要靠手工,一块一块的敲打出来。”陈小五的手指不停地指向扎甲的各个部位。
“其实,铁片还好解决,无非就是人辛苦一点罢了。最主要的是扎甲内衬的布匹、皮革我们都没有。你看,现在这件都是用缴获的鸳鸯袄改的。”陈小五说完,苦着脸看向许山海。
听了陈小五的解释,再看着眼前这件粗制的扎甲,许山海点点头,心中也也暗道,之前自己确实把很多事想得太简单:“嗯,这确实是问题。”
“还有啊!”陈小五瞟了一旁的沈南秋和张新月,欲言又止。
“打铁坊全都是一些抡大锤的汉子,个个手指跟铁棒似的,即便是布匹、皮革都有,想让他们把铁片缝上去,还不如杀了他们。”陈小五脸上的笑容,一半是自嘲,一半是无奈。
“嗯,我知道了,你让我想想吧。”看着扎甲上那些歪歪扭扭,或粗或细的阵脚,许山海知道,陈小五说得句句都是实情。
这件扎甲,无论是用料,还是精致程度,都没法跟官军的甲胄相比。可是,如果考虑到,眼下铁窑的实际情况,能做到这个程度,陈小五他们属实用心了。
想到这儿,许山海暗地里责备了自己几句,又不放心的问道:“这扎甲的防护力如何?你们试过没有?”
“试过的!一般的刀枪砍上都能扛得住,然后,除非是专门的破甲箭,不然一般的弓箭对它也无可奈何。”问到这个,陈小五更是满脸得意。
“拿上你的东西,我们再去试试!”人命关天的事,最好还是亲眼看过才能放心,这是许山海一贯以来的作风。
陈小五一边小心的叠着扎甲,一边随口说道:“这几日,周边好些个石炭场和铁窑都托人过来问,他们有意把窑口卖给我们。”
“铁冶厂欠了他们的账没给?”许山海一时半会儿没反应过来。
“不是不是,他们是想把他们的窑口整个卖给我们。”陈小五解释道。
“好好的为何连窑口都要卖?”陈小五的解释令许山海更加不解。
“说是不想做了,如果我们要,价钱可以商量。”陈小五把叠好的扎甲捧在手上,这是打铁坊做出的第一件扎甲,他宝贝得紧。
“既然如此,改天约他们过来谈谈也无妨。”许山海不以为意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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