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重均越发觉得她可爱,但他也知道他不能将她留在这个笼子里了。
国丧之后,怀恩就准备动身。她临行前家里人没来送行,安平和燕王妃却来了。
怀恩虽然没有出家,但仍是居士身份,不饮酒不吃肉,只能以茶代酒招待她们。
怀恩与燕王妃顾清沅虽然往来不算多,但是王妃从前在宫中时候,也是一起玩过的。她欣赏过王妃的书法,也一起切磋过。只是现在回忆起来,已经像上辈子的事情。
安平拖了燕王妃一起来,是来做说客的。
安平开门见山就问怀恩:“为何不能留下来。”
在安平看来,如今在皇帝和怀恩之间的障碍全都没有了。太上皇驾崩,顾太后被禁闭,寿真姑姑也老实了许多。怀恩经历了这么多,而皇后之位还空着。大家都说皇帝还在等怀恩公主。
怀恩看看安平,忽然笑出声:“妹妹,你真这么想的?”
安平一向被人说机灵鬼的,冷不丁被怀恩嘲笑,她脸『色』涨红了,道:“我这是为你和圣上好!我就怕你们心里还想着,都不愿意说开。”
怀恩道:“放心。圣上与我,早就说开了。”
她与他曾经脉脉不得语,也曾经缱绻缠绵。过去了就都过去了。有那么一段时间他完全属于她,虽然那不是最好的时候,但她毕竟抓住了。
安平安静了下来,她慢慢意识到自己干了一件多余的事。她看了一眼身边的顾清沅。
“果然还是被你说中了。”
她提议要来劝说怀恩公主的时候,清沅就阻止过,说怀恩公主不会动摇的。
清沅笑笑,她也听说了怀恩这大半年在妙华庵的事情,心里既欣赏又佩服怀恩。
上辈子的怀恩可没有这么精彩。上辈子怀恩在萧重钧选定太子妃之后,也郁郁寡欢了一阵子,生过病,也曾动过出家的念头,但寿真公主拦住她。她只能作罢。订过一次婚,但未婚夫婿在战场上受了重伤,寿真公主悔婚。怀恩又想出家,还是被拦住。
萧重钧登基之后,怀恩就没有再进宫请安过,她只是时常在寺院中小住。清沅上辈子最后一次听到怀恩的消息是说她打算自己盖一座尼姑庵。
所以清沅觉得这辈子的怀恩更可爱。她虽然也还是在要不要出家这件事情上反复犹豫,但她至少摆脱了寿真公主,至少这时候她想趁着年轻出去游历。还有有关萧重钧,清沅觉得怀恩得到的肯定要比上辈子多。
清沅问怀恩公主一路上的安排,要去哪几个名胜。
怀恩公主道:“目前只定了两处。打算一路走一路看。王妃有什么推荐么?”
清沅想了想,道:“我在霖州有一座书院,若公主不嫌弃,可以去观赏一番。书院建在山上,面对。今年开始书院要广揽书生贤士,还要编撰文集,已经搜集了许多孤本。公主去了,既可以尚敬,也可以看书。”
怀恩公主笑道:“我听说过王妃有书院。可是……”
清沅说:“公主若前去,我一定会让人安排好。让公主尽情游玩,不受打扰。”
霖州是顾太后的老家,近年有顾泽行代清沅在霖州细心打理,已经将顾太后在霖州的气息冲淡了许多。怀恩在那里不用担心受到亲顾太后一系的人的打搅。
怀恩终于道:“王妃一向周到,我并非担心去霖州的安排。只是我如今这样,走到那里都会有非议,恐怕对王妃书院影响不好。”
清沅摇头笑道:“既然走到哪里都会有非议,那公主不如干脆随心所欲,不用在意俗人。”
安平也道:“这话说得好,我爱听!”
怀恩也笑,她点点头,应下了清沅的邀请。
怀恩出去游玩了五个月之后到达霖州,正好燕王夫『妇』也在回封地的路上途径霖州。萧广逸,清沅与怀恩一起游览书院,在书院看藏书,并参加了两次诗会。怀恩做了几首偈子,也算尽了兴。
之后燕王夫『妇』向北回宁州,怀恩往南去。只是怀恩离开霖州的时候还带走了一个人。他叫宗雁行,宗氏也是霖州本地大族。宗雁行与清沅的大弟顾晟是同窗好友,才十八岁年纪,比怀恩还小几岁。
少年白玉郎,在诗会上见到公主就失了魂魄,一夜为公主写了十二首诗。
怀恩在京中,不是没有见过诗人,但霖州在她印象中,总还有些古朴乡气。她没想到这里的少年比京中的诗人更大胆。
他生得好看,谈吐虽然有惊人之语,但还留着赤子之心。怀恩与他通过几次书信之后,终于邀他面谈。
他们一直聊到半夜。公主终于累了,卧在榻上,用手撑头,微笑着问宗雁行:“你没有听说过有关我的传闻么?”
宗雁行终于红了脸,他说:“听说过。”
怀恩饶有趣味:“你觉得如何?”
宗雁行坚定道:“一定是圣上负了公主。”
怀恩不喝酒,但这时候她竟然有几分上头一样的醉意,她低声说:“你太天真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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