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
小村智一郎和高桥造木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忌惮的神色。
最后，还是和清水规矩关系更近的高桥造木吞了吞口水，组织了下语言：
“将军阁下，这件事情……是我和小村队长的失职，我们两个人无可辩驳。
还请将军阁下惩罚……”
高桥造木玩的这一招，其实就是兵法上的以退为进。
我都已经自己承认错误接受处罚了，你总不能真的把我这个侄子给处死吧？
“好了……”
清水规矩随意的摆了摆手，作为千年的狐狸，在军部厮混了多年的老油条，他怎么可能看不出这两个小辈想的什么。
他不过是不想和这两个小辈一般见识罢了。
只见他拿起了小酒盅，抿了一口酒盅里的清酒：
“我今天来，不是来追究责任的。
这件事情，也不是单独你们两个人的责任问题……
如果真追究起来，汾阳县城的守军才负有主要责任。
如果不是他任由敌人在我铁路线两侧安营扎寨，又在距离县城不到十公里的地方修建要塞，怎么会出现今天这样的结果……”
简简单单的几句话，清水规矩就把这次事件的责任甩到了汾阳县城的驻军身上。
他这样做……不仅仅是为了给自己的侄子洗清责任，同时也是为了给小村二人打一针强心针。
要知道他今天是来“收缴”两人手下队伍的，如果小村和高桥造木真的不同意，他这个名义上的师团长，还真就没有办法。
日本的军队本就带有很强的派系属性，不同联队，不同大队的军人都是从日本本土不同县的不同市招募过来的。（日本县级单位比市级单位大！）
倒换兵员的事情，如果他们的领头人不答应，那执行到下面的部队上……就会遇到很大阻碍。
见清水规矩已经把话说开，小村二人这才终于松了口气。
小村智一郎顿了顿，赶紧解释道：
“将军阁下，说起雷公山上的抗日武装，我们实在是……
第一次攻打雷公山的时候，我派出了手下的两个中队，只以为这就是一伙土匪，仗着地形优势，所以才能在县城周边为所欲为。
但谁能想到，这伙‘土匪’装备出奇的好，不仅大量装备了自动武器，就连掷弹筒这样的装备……也配发的十分普遍。
这和我们之前遇到的几个人都分不到一支枪的中国军人，简直有着天壤之别。”
“哦……”
清水规矩捏着小酒盅的手顿住，眼神渐渐充满了杀气。
他来之前，还以为是八路军或者晋绥军的主力参与了战斗，但现在……
很快，他就变了变眼色：
“那其他的两个中队呢，我们大日本帝国的军人总不会第二次被敌人欺骗吧？
同样的一个陷阱如果连续踩中两次，那就不是意外，而是愚蠢了！”
“呃……第二次的事情更加不可思议。”
这回，高桥造木接上了刚刚的话：
“我们就是因为得知了敌人的炮火实力，所以才在雷公山脚下动用了大量钢筋混凝土修建工事，想要困死山上的敌人。
但是……事后证明，这次的两个中队有相当部分的士兵都是死于敌人的毒气弹。”
“你说什么，毒气弹？”
这回，清水规矩再也不能维持淡定的样子了，他不可置信的死死盯着高桥造木，发现后者没有说谎的迹象，腮帮不由的抖了几抖。
中国人竟然会有这样的东西……
清水规矩没有对高桥造木的话产生怀疑，以为内如果不是真有毒气弹这样的特殊武器，中国人想要消灭隐藏在钢筋混凝土工事内的皇军，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原本他还以为，雷公山上的土匪就算再厉害，也最多就是中央军精锐的实力了。
真正的野战战场，派出一个中队的皇军，就能把这些人打的人仰马翻。
可是毒气弹……
八格牙路，这可是我们皇军才能使用的东西，你们中国人使用了，这不是违反国际公约吗？
很快，他把手上的小酒盅一下子摔在了桌子上，面孔冷的吓人：
“知道雷公山的毒气弹是从哪里来的吗？”
清水规矩的三十一师团今后还要在晋西北和晋南地区长期作战，如果真有这么大的一个安全隐患存在……那皇军的生命安全怎么能得到保障？
听到这里，小村和高桥造木齐齐低下了头：
“不好意思……将军阁下，我们二人已经让属下的情报人员查访了很久，但是雷公山获得武器的渠道和毒气弹的来源，尚不明朗……”
“好了，这件事情交给太原特高科吧！”
清水规矩叹了口气，也没指望两个煤矿单位的情报人员能真的查出什么东西来，如果他们真的查出来了，那太原和整个华北的日本情报机构都可以撞墙自尽了。
“那将军阁下……雷公山上的敌人，到底该……怎么办？”
小村明显已经不方便问出这个问题，所以高桥造木只好躬身给清水规矩倒满了酒，轻声试探道。
“还能怎么办，当然是以雷霆手段消灭之！”
砰……
说着，清水规矩的眼神又弥漫上杀意，一只大手握拳，狠狠在饭桌上捶了一下。
简单的吃了口菜，清水规矩来到地图旁：
“这个雷公山正好卡在我们铁路和公路的交点上，既然如此……那就不要手下留情。
我这次来晋西北，还带来了四门大正四式150毫米榴弹炮。
如果敌人在山区里，我们反倒打不到他们，但既然他们距离铁路这么近……四门榴弹炮从铁路上牵引下来，进入预定射击阵地，估计都用不上两个小时的时间。”
“四门150毫米的榴弹炮？”
小村和高桥听了这话，都是一惊，忍不住跟着站了起来。
“将军阁下，这未免杀鸡用牛刀了吧！”
看着清水规矩手指指向的位置，小村嘴唇蠕动了下，半晌才开口。
“有吗？”
这几门炮堆在太原的军火库里已经有一两年的时间了，如果不是这次我把它们要出来，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等到这些装备登上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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