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一不聿唇线抿紧。
所以玉笺才会这么疲惫吗?
无名火灼着他的心口,凭什么玉珩会摆出一副这样的主人之姿来?
他算什么东西。
“不准碰她,”太一不聿眼神阴翳,忽然勾唇笑了,“她是怕我难过,自己选的我。你该不会连这都不知道吧?”
只看见玉珩淡色的眸子里泛起蔑视与漠然。
“所以呢?”
玉珩漠然,高高在上。
像对他说话已经是施舍。
“松手。”
随着这二字落下,手上的咒印传来尖锐的阵痛,像是在血脉里极速生根发芽的荆棘,太一不聿脸色白了白,手臂似有万钧中。
他目眦欲裂地看着玉珩俯身,将怀中沉睡的人轻轻抱起。眼瞳中渗出血丝,像是被夺走亲子的狼,对于别人侵犯自己领地露出獠牙。
唐玉笺靠在玉珩怀里,脸颊贴着他的胸口,就像之前贴在自己怀里一样。
不行。
不能让她走。
“停下。”
太一不聿的声音沉了下去,在空旷的山洞里荡开回音。
玉珩的脚步却没有停。
“玉珩。”
太一不聿眼中沁出血。
直接叫他的名字算是僭越,玉珩曾是他的师尊,镇压了他近千年。
可他此刻恨不能将人碾碎。
“她已选择了我。她心悦的是我,最先遇见她的也是我……”
“只有我和她才是天造地设,身体也是……”
太一不聿紧紧盯着那道背影,试图从玉珩身上找到那种因嫉妒而扭曲的神色。
就像他自己和烛钰曾经无法掩藏的那种。
“你把她还给我!”
可是没有。
玉珩一直是高高在上垂眸俯瞰众生的仙尊,似乎永远不会动怒。
太一怒火冲天,“她是我的!”
周遭山石丛林骤变。
玉珩脚下凭空浮现一座巨大的阵法,四根石柱破土而出,围成一座困杀之阵。
整个化境都随着太一不聿的心念翻天覆地。
即便心高气傲,也难以容忍一再的挑衅。
下一刻,玉珩抬手从虚空之中抽出一柄银色长剑。
剑身冷冽如月,弧光锋利,挟着碾碎天地的凌厉,毫不犹豫地向后斩去。
斩月这一剑几乎劈开天地。
绵延数百里的山丘瞬间化为平地,荡然无存。
洛书河图在千钧一发之际集整个化境之力护住,将太一不聿层层迅速吞没,护入数百里深的地底。
天地震荡嗡鸣,久久没有停下。
斩月剑的低鸣声中,玉珩抬眸,眼底戾气翻涌。他居高临下,注视着从巨大地穴中逐渐显现的太一不聿,冷声开口,
“是吗?”
“想要我放手,”
他手持斩月,剑尖遥遥对准太一。
“除非我死。”
-
冰冷寂静的黑暗,远方传来模糊的声响。
昆仑旧神殿没有灯火,唐玉笺在陌生的房间里醒来,看到鲜血一般的光影沿着四面八方向她渗投过来。
她起身,缓步来到窗边,看向天际方向。
刺目的火光映红了夜空。
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火?
是长离怎么了吗?
昆仑禁地深处,巨大的血阵像一面巨大的磨盘,把凤凰的火翎羽一寸寸碾成火雨。
长离陷在中央,金瞳被戾气染成暗红。
玉珩的指尖滴着血,为了将火凤控制住,他费了些许功夫,左臂被琉璃真火撕开深可见骨的焦痕,一直到腕间都崩裂。
从前衣不染尘的玉珩仙君,眉眼冷峻,火光映得他半边脸如修罗,半边脸如悲悯的神灵。
“与我结订血契,或形神俱灭。”
玉珩没有耐心,言简意赅。
她一个人在空殿中,如果醒来身边看不到人,或许会怕。
凤凰时隔千年被封在血阵中,此刻冷笑,眉眼阴沉至极,“怪不得你要为我护法,原来是用这种阴险手段牵制我,”
玉珩护法时在凤凰石上亲手布下两道咒枷,如此手段,不似一贯淡漠清正的仙君所为。
“我是为了救她。”
玉珩终于开口。
“谁?”
“你知道我说的是谁。”
长离眼神瞬间溢满煞气,“她怎么了?”
玉珩不愿多说,似是觉得浪费口舌。
他是玉珩仙君,不违背永不踏入天宫的魂誓,就令整座仙宫陷落,被困在镇邪塔第九层仍受整个无极忌惮的堕仙。
术法通玄高深,不过动了动手指,长离便感到神魂像是被撕裂,剧痛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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