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
陈忆典傻呵呵地笑了起来,差点一口把面条喷了出来,端着碗喝了口面汤才没噎着。
“你笑什么?”
陆瑾延被她搞得莫名其妙,默默把自己的面碗朝身前收了收。
陈忆典边笑边晃着脑袋,刚要说话又忍不住笑起来。
许是笑容会传染,陆瑾延虽然不知道她在笑什么,可嘴角还是跟着向上扬起。
陈忆典觉得自己思想太不健康,不论是红的白的她都能想成黄的。
“你说陆瑾谰要是再多纳几个妾哈哈哈哈,那不就是胸多鸡少了哈哈哈哈”
“凶多吉少?”
陆瑾延没明白她的笑点在哪里,难不成那些妾室还能谋害他?
“当初我呀就猜到陆瑾谰肯定会为了吃软饭各种纳妾,其实要不是他身负太子之位,谁愿意搭理他?”
陈忆典鄙夷的扁着嘴,还好自己那个时候意志坚定,否则怕是被他吸干价值就弃之如敝履了。
“虽说他是为了利益纳的妾,可朝中不少大臣的女儿对他或多或少都存过想法,他以色惑人也算一计”
“陆瑾谰有什么色呀,我看他就是癞蛤蟆扮小青蛙,长得丑还玩得花”
陆瑾延不禁笑出声,他还从来没听过有人被比得连癞蛤蟆都不如。
“其实青蛙也挺难看的”
“你说的对哈哈哈哈哈……呵……呵……呵”
陈忆典笑的合不拢嘴,可下一秒她的笑声却戛然而止,化作几声尴尬的气音。
看着一旁街道上离他们几步之远的陆瑾谰,陈忆典用力眨了眨眼,以为是自己看错了。
陆瑾延见她突然呆滞模样,跟着回头看去,却见陆瑾谰一脸幽怨的神情看向他们。
陆瑾延收回视线,和陈忆典交换了个眼神,凝滞的空气仿佛被泼了桶冰水,尴尬氛围简直要冲破天际。
陆瑾谰走了过来,鼻腔里溢出一声冷笑,靴尖重重勾出长凳坐下。
木质长凳在地上拖出刺耳的声响,陈忆典偷偷看了眼对面的陆瑾延,示意他把他撵走。
陆瑾延本就不饿,现在看来陆瑾谰自然更没胃口了。
“这才五更天,太子怎的有这么好的闲心出来散步”
“我若不出来,哪有机会听到别人说我是癞蛤蟆?”
陆瑾谰故作轻松的语气,可盯着陈忆典的眼神却跟炼刀子似的,仿佛要将她灼出个窟窿。
因为纳妾一事自己和陈忆源吵过好几次,最终还是抬了郭薇进府。
本以为她安安分分的也就罢了,没想到她整日派人打听自己的行踪,不是送参汤就是扭了脚。
毕竟是才入府还不便冷落她,索性他便以公务繁忙为由歇在了书房。
本想夜深后悄悄去再陈忆源的院子,结果人家根本就没给他留门。
郁闷之下陆瑾谰才出府散心,怕被熟人瞧见还专门走到了普通百姓所住街道,没想到就听到陈忆典说自己是癞蛤蟆。
陆瑾谰越想越气,本就憋了一肚子的火现在愈燃愈烈。
他扫了眼埋头假装吃面的陈忆典。
“从前虽然觉得你挺蠢的,但至少还算有个人样,怎么,现在因为方鸿江和别人成亲把你脑子也气傻了?”
她现在不过是个庶民,要不是陆瑾延多管闲事,自己早不知收拾她千百回了。
陈忆典捏紧了手里的竹筷,人家都主动出击了,她自然不甘落后。
吊儿郎当的哼哧一声,将筷子重重砸在漆面斑驳的木桌上,震得碗碟都跟着轻颤。
“没脑子吧也还行,但总不能没良心吧?我可不像某人,自己妹妹尸骨未寒就忙着纳妾,小心纵欲过度鸡毁人亡!”
陆瑾延看戏的目光转向陆瑾谰。
“是吗?说到良心,听说前段时间陈国宫闱生变,陈国皇后被赐自尽,我倒也没见你为你母亲穿素戴孝,孝悌之义,怕是还轮不到你来教训我?”
陆瑾谰直视着陈忆典的眼睛,脸上挂着相当嚣张的冷笑。
陆瑾延目光又回到陈忆典身上,可对方似乎并未因此恼怒。
陈忆典拽拽的无视陆瑾谰的言语攻击。手肘撑着桌面,指尖慢条斯理地摩挲着茶壶,不就是戳心窝子吗,谁不会似的。
“毕竟心态这个东西就是因人而异的,反正我小时候不会动不动就哭鼻子,更不会因为看见母螳螂把公螳螂吃了就伤心欲绝”
陆瑾延再次看向陆瑾谰,他饶有兴致地抿了口茶水,余光瞥见陆瑾谰太阳穴突突直跳。
陆瑾谰先是看了眼陆瑾延,而后起身恶狠狠俯视着陈忆典,脸色黑得像锅底。
“谁告诉你的!?”
“我说的”
一道清冷女声从街对面的屋顶上传来。
三人齐齐抬头看去,同步露出诧异神情。
灰蓝色天幕下,只见一身夜行的姜秋禾正屈膝蹲在排排青灰瓦片上,乌发用一根绿色素带随意束起,发尾随着夜风拂起。
彼时天色还未亮,她隐在屋顶不仔细看还真不容易被发现。
姜秋禾足尖轻点,三两步轻踩着瓦片跃了下来,玄色衣摆掠过瓦当惊起几缕晨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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