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林里稀稀疏疏分布着不少假山碎石,在夜里看着倒像是一座座构造独特的墓碑。
比起刚才的从容自若,此刻宋知纾每一步都落得极为谨慎。悄无声息的走在梅林里,慢慢的她闭上了眼眸。
步子未停,她全然通过听自己的脚步声判断路线,一旦夜风拂过带来杂音她便会停下来,等再次彻底安静后才继续前行。
她知道自己脚下机关重重,稍有差池便会丧命,因此每一步都确定再三后才落脚。
就这样步步试探,她终于在乌云再次散尽时走到了一块只有腰身高的石块前。
呼出一口浊气,宋知纾伸手搭在石块上,随手五指逐渐并拢朝下用力压去。
石块果然开始下沉,随之而来的是前方几座假山的缓缓移动,伴着迷雾和月光,一道石门自下而上升起,宋知纾唇角才终于露出一抹森冷的笑意。
……
天色渐明,橙红的朝云刚盘在山头,国公府里惊现一声惨叫。
方檬本睡得正香,迷糊间听到床边有脚步声,结果一睁开眼便瞧见方糖近在咫尺的脸。
吓得他一声尖叫嗓子都差点儿冒了烟。
“大哥你干什么!?我可没有祖父那么好的心脏,再吓一次我真活不了了”
方檬坐起来抚着胸口顺气,埋怨的瞥一眼坐到床沿把玩暗器的方糖。
“你小子又惹娘生气了?”
“怎么可能,都是方柠污蔑我,他还说你整天游手好闲不学无术呢”
方檬赶紧被刺方柠,生怕大哥只收拾自己一个人。
方糖随手拍了拍方檬的大腿,疼得他差点叫娘。
“我没功夫管你们,老二是不是来国公府了?他住哪个院子?”
方檬见他要去找方鸿江,赶紧三两句话把他打发了出去,而后躲在被子里疼得叫娘。
方糖提着几个锦盒去了方鸿江住的院子,刚进去便看见一道柔雾色的身影消失在廊下。
“大哥,怎么这么早过来”
方鸿江刚洗漱好便看见进院子的方糖,他知道他今日回来,却没想到他一大清早跑来自己自己。
“你成亲我也没赶上,这不特意给你送点新婚贺礼”
方糖把锦盒递给方鸿江,里面都是珍贵墨宝,他应该也会喜欢。
“怎么没看见弟妹呢,对了,她叫什么名字来着?”
方糖朝四周看了眼,院子里空荡荡的也没别人。
听方檬说她是个绝世美人,他还真有些好奇得是个什么样的佳人居然让他一向循规蹈矩的堂弟都没能把持住。
方鸿江也回头看了眼,皱了皱眉心,刚才明明还在院子里的。
想是看见外男过来自己回避了,方鸿江勉强笑了笑。
“新妇宋知纾,她不便说话所以不喜欢和生人接触,大哥别见怪”
“这有什么,矜持些是好事儿。你都不知道郁——,算了不说她了”
方糖随意挥了挥手,不过宋知纾这名字听着怎么这么耳熟,他拧眉想了想,似乎在哪里听过,是谁来着?
“大哥怎么没把甜甜带回来”
方鸿江有些纳闷,祖父祖母都很喜欢那孩子,若是有她在他还能少挨些骂。
“我得罪了人,还是不把她带出来的好”
“得罪人,堂哥你这么厉害还怕被人报复?”
方鸿江并没有调侃他的意思,他是真觉得方糖武功深厚。
方糖挠了挠额头,自觉脸面有些挂不住。
“她是生死门的人,当初我与她在渠州林中一战,若不是有祖父的断脉散,你现在哪儿还能看见我呀”
不过那次他内伤受得也不轻,寻了个幽闭之地修养了好几个月才彻底恢复。
“断脉散?大哥,这不是祖父研制的秘药吗?你胆子也太大了,不怕它引起祸乱?”
方鸿江知道祖父喜好研究各种机关玄药,不过他也只是在府里研究打发兴趣罢了,从来未将其透露到民间。
这也是国公府设在远郊的一个原因,就是怕被旁人知道了祖父研制的这些东西,以防被扣上勾结江湖组织的污名。
而方糖自幼被祖父带在身边,也跟着学了不少奇门遁甲,更是经常偷偷溜进祖父的密室,每回都被揍得哭天喊地。
“放心吧,没人知道这东西是祖父研制的,绝对保密”
方糖信誓旦旦,而且他也只用过一次,中毒之人要么自废武功重新修炼,要么这辈子都用不了内力只做一个寻常人。
“要我说祖父当年做什么官呀,他比天鹰阁那老头可厉害多了”
“那位阁主不是你岳父吗?”
方鸿江一言难尽的眨眨眼,他怎么连自己岳父都编排上了。
“什么岳父,那是他自封的,我可没承认”
一提到这个方糖就恼火,这江湖上都传遍自己成了天鹰阁的赘婿了,虽然身在阁里,可他自由自在的心可是干干净净的。
“不说了,祖父现在应该还在用早膳,我再去密室里看看有没有什么新玩意儿”
方糖拍了拍方鸿江的肩头,他每次回家的核心任务就是去看看祖父有没有研制出什么新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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