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警告而已,我并没想要他的命”
易知纾敛下睫羽,反正只要她想停下来,刀刃就碰不到他的喉咙。
方糖颤了颤嘴角,小魔头还真会撒谎,刚才若不是自己及时出现,方鸿江早就血洒当场了。
方鸿江盯着易知纾已经散了杀意的眼眸,心底除了一阵后怕,还有几分郁闷。
这个女人眼里似乎真的只有两件事,杀人或不杀人,毫无其它情感,她究竟算一个正常人吗?
经过刚才惊魂的一幕,他才算真正转换了对易知纾的认知,她的确是生死门的顶尖杀手,而非从前那个娇弱可怜的哑巴孤女。
自嘲的轻笑出声,他还以为自己娶了易知纾,至少不算辜负一个可怜人。
原来连这也是假的,真正可怜的人是自己才对,白费些心思,到头来只有自己像个傻子一样被人蒙骗,真是够倒霉的。
僵局暂时化解,很快便有人过来通传消息,几人心照不宣的掩下此事。
正午过后,方鸿江与易知纾便离开了国公府。
他本不急着回皇城,只是来人通报皇城发生了一起命案,他得回去参与调查。
马车里异常安静,因为早上发生的事,两人几乎再未说过话。
易知纾在外继续装作哑巴,反正她本也不爱说话,这样还能省下些麻烦事。
方鸿江更多的则是苦闷,虽然易知纾是带着目的接近的自己,可她的确多次救下了自己的性命。
自己能拿到柳痊贪墨的罪证,她也起到了不小的作用。
只是一想到因为她的将计就计害得如今层面,方鸿江就觉得她也并不无辜。
他甚至想着如果当初自己答应陆瑾延的提议,会不会就不是现在的局面。
毕竟以陆瑾延的手段,想必对他也不是什么难事。
易知纾和方糖有过节,看她的态度似除了那个大师兄没人能入她的眼,那她留在方家必定后患无穷,如果真的有机会除掉她……
车轮碾过碎石颠簸了一下,方鸿江被自己的想法震惊到。
即便她再怎样,如今也是自己的妻子,还怀着自己的孩子,方鸿江晃晃脑袋抛去那些阴暗的想法。
大不了等她生下孩子自己再与她和离,届时天各一方再无瓜葛。
只是他总觉得怕是等不到孩子出生她人就会跑没影,她武功高强又生性孤僻,自己也拿她没办法。
身旁一直没动静,方鸿江侧头看去,见易知纾竟斜靠在车壁上睡着了。
她的手还随手搭在隆起的腹部上,大夫说女子有孕时常会身子不适,可他从未见她有过异样。
除了那时在桐州吐过几次,她也只以为是自己生病了,还是他后面发现了她有孕的迹象。
这人好胜心这么强,估计即便真有不适也不会让人看到,方鸿江竟一时不知该作何感想。
他垂下脑袋抬手抚着额头,如果时间能倒回就好了,他只希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马车匀速行驶在官道上,一道黑影消失在远处的林子里,独留下几片树叶晃动的风声。
随着风声散尽,一片青翠的树叶晃荡着旋落在地,易知纾缓缓睁开了眼睛,瞳孔深处沉浸着浓稠的暗潮。
……
皇城街道上行人熙熙攘攘,一间不起眼的茶馆后通着几间暗室,几个乔装成店小二的侍卫蹲守在外。
“她疯了?这个节骨眼去给太子设套,万一被查出桐州之事怎么办?”
女人气急败坏的拍向木桌,语调比往常拔高了不少。她怒的起身着急踱步,锦绣鞋在青砖地上来回碾出细碎声响。
苏颐年扫了眼桌面的信件,里面是姚倚玫暗中给丽妃献的计策,不过信中所设计的对象,已经变成了陆瑾谰。
唯一能证明丽妃想陷害陆瑾延的证据也落到了他自己手里,现在这个故事要怎么写,自然都是他说了算。
官府查清那女子的身份是襄王新纳的妾室后,陆瑾延便想好了对策,祸水东引,让襄王妃和丽妃狗咬狗去。
“王妃不会真觉得她仅是因为柳痊被杀而报复太子吧?若是真如此,她为何不冲着大理寺去?”
苏颐年起身走到窗边,随意拨弄着窗台盆栽里的春兰,慢慢的,他听到襄王妃停下了脚步。
襄王妃知道丽妃不傻,哪怕她要设计太子,也不会明晃晃留下这么显眼的痕迹。
虽然太子负责处理桐州一案,可面上襄王和太子并无干戈,丽妃此举实在惹人生疑。
“她为什么偏偏选的是王爷新纳的妾?竟还瞒着我……一旦东窗事发,能顺利做替罪羊的人,自然是我……”
五指逐渐攥紧,襄王妃眸色愈浓,原来这张网她早就织好了。
也是,毕竟她才是王爷心中真正的妻子,自己白白占了她王妃的位置,她怕是早就恨极了自己。
苏颐年听到她愈发隐忍的呼吸声,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笑意。
“你虽然担着王妃的身份,可在丽妃眼里和王府的管家有什么区别?不过,我得说句公道话。若真论给王爷办事,你可比她功劳高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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