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他这条小命还不够对方看进眼里。
什长抱拳行礼,但低首间,眼角余光瞥向郑颢的方向,但仍未瞧见对方身后的年轻哥儿,贪婪和不舍在眼里划过。
然而,那年轻哥儿也不是他能碰的,这郑秀才一看便知和知府之子关系匪浅,若是知府之子为了同窗之谊收拾他……
最终,他领着自己的手下,不甘心地离开巷道。
见此,甄程冷哼了一声,却到底没说什么。
而后,他回头看向郑颢,神情难得严肃正经道:“要事为紧,还请郑兄快些同我回府衙。”
郑颢:“甄程兄稍等片刻。”
而后,他转身朝向顾霖。
甄程点点头,郑颢离家前叮嘱家人是应该的。
昨夜灾民暴动,虽然城墙守卫及时将大部分灾民拦在城外,没有导致城破,但是昨夜涌进的那群灾民,杀了不少百姓,就连一些防范不周的巨贾大族也受到不小的创击。
最晚明日,父亲便会将此事上报京城,而父亲必定会因治理不力受到责罚,此时此刻,只能尽量将危害降到最小,然后再让京城甄家从中周旋,否则父亲轻则贬官重则杀头,南边叛乱还未镇压,父亲很可能会成为朝廷的出气筒。
虽然郑颢所写的安置灾民的对策,他没看过,但看周先生和自家父亲对郑颢的看重,甄程也不由得郑重起来。
郑颢没有多说,他看着身前的顾叔道:“顾叔我这趟去府衙,短则几日长则半个月,如果家里有事,你便派人来寻我,之后出门时一定要带着镖师知道吗?”
甄程的话顾霖也听到了,虽然他不了解府衙的具体情况,但依照甄程所言,郑颢此行一去,很可能是为甄知府排忧解难。
顾霖微微抬首看向郑颢:“你安心处理要事,我不会让自己陷入危险。”
收到顾叔的保证,郑颢立马转身和甄程离开小巷,踏上马车前往府衙。
留下巷子里一众人惊异十分,议论纷纷。
这郑秀才不是普通秀才啊,他们从未见过知府大人会派自己的儿子和衙役接一名学子商讨事情,莫非,这郑秀才真的不是常人?
对于邻里的惊异不解,顾霖没有作出回答
他道:“大家担惊受怕一整晚,如今驻兵入城已经安全了,大家快回去休息吧。”
说完,顾霖和赵嫂子夫妇一起将木桶搬回家。
做完这些事后,顾霖开始担忧林小幺等人的情况,他想要出去看看,但是牛强道:“好运楼和林掌柜那边,郑秀才也派人去守着了,如今外头官兵来回巡查,情况正乱着,顾老板明日再出去为好。”
虽然顾霖不清楚外面的情况,但从袭击自家的灾民,便能知晓外头是如何的人间炼狱了。
他不是不听劝的人,最后,他决定明日再去好运楼。
马车一路飞驰来到府衙外,无需通报,郑颢和甄程走进议事堂。
甄知府将手下的官吏都派出去了,此时此刻,他和周先生在议事堂相对而坐。
甄知府一脸凝重沧桑,从灾民暴动到差点城破人亡,碌碌无为的甄知府受到不小的惊吓。
周先生不愧是四品大员,面色一如往常,但若仔细观察其眉间,便会发现折痕要比以往更重。
“周先生,父亲,孩儿回来了!”
“学生见过知府大人,周先生。”
郑颢和甄程两人进来行礼,甄知府见到郑颢后,沧桑的面容好转些许。
他道:“郑学子,你可还记得前些日子你所写的应对灾民之策?”
郑颢站在甄知府和周先生二人身前,在两人炯炯目光下,他神色不变道:“学生记得,当日先生带学生旁听知府大人与诸位大人商讨应对灾民之策,特意布置课业让学生同甄远兄和甄程兄完成,学生起初所写对策脱离现实,过于偏颇,便重新书写了一篇,先生评价适宜得当。”
甄知府摇摇头后道:“我说的是你最初所写的那份安置灾民的策略。”
周先生开口道:“你之前所写的那张废纸,我和甄知府都看过上面的策略,但因着一些缘故,我等没有采纳实施。”
郑颢没有说话,微微低首,姿态恭顺,认真倾听。
周先生道:“但不想因为我们的犹豫,酿成今日局面。”
他沉声问道:“如今灾民暴动叛乱,你可还有应对之策?”
郑颢沉默片刻,甄知府道:“你说来便是,到时候有功便赏,有罪本官担责,你无需害怕。”
郑颢正色道:“学生不怕,能为知府大人与府城百姓分忧,是学生的荣幸。”
接着他道:“学生的计策和最初那张废纸里的计策一样,皆会触及氏族的利益。”
甄知府是不愿得罪氏族,但前提是他能坐稳这个位置,如今他死不死都是未知数,怎会继续顾及氏族。
甄知府道:“但说无妨。”
郑颢开口,沉声道出计策:“软硬兼施,先礼后兵。”
“知府大人可同驻兵将领合作,派兵围住氏族的府邸,先礼后兵,若是好言相劝,对方仍不愿交出钱粮,便不必留情抓入牢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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