坚实的肉体砸在地面发出沉闷的声响。
目光掠过匪徒身体,抬眸看向站在不远处,举着花瓶将男子砸晕的年轻哥儿,郑颢抬腿走近,轻声道:“顾叔没事了。”
听着耳边熟悉的男声,顾霖目光动了动,慢慢放松身体放下手来,眼眸低垂看到花瓶表面沾染的血液,他神情变了变,郑颢伸手拿过花瓶。
他认真道谢:“多谢顾叔相救。”
语气含着的真诚令顾霖紧绷的身体微微放松。
是啊,这些匪徒先动的手想要杀害他们性命,他们不过是反击自救而已。
年轻哥儿渐渐回过神来。
接着,他抬头看向郑颢,声音含着些许急切:“这儿发出这么大的动静,外面的匪徒……”
不待年轻哥儿说完,屋外便传来兵戈相见的声音,顾霖睫毛轻颤,不知是生理反应,还是受到惊吓。
郑颢神色镇定,握起身旁年轻哥儿冰凉的手掌,带着他朝屏风后走去,而后伸手拿下挂在木架上的披风,转身给年轻哥儿披上。
郑颢手掌微微向上移动,接着,他握紧顾霖的手腕,微微侧头,低眸道:“跟着我,顾叔别怕。”
危机当头,顾霖没有反抗。
郑颢将手上的刀递给身旁的年轻哥儿,接着,他向死去的尸体走去,从旁边捡起一柄寒刀。
郑颢一手持刀,一手握着年轻哥儿的手腕,将其护在身后走出屋子,不同且诡异的是,容貌清丽柔弱的年轻哥儿手上握着鲜血直流的寒刀,面色沉沉目露戾气,宛若凶兽的青年却提着洁净无比的铁刀。
两人完全反过来,年轻哥儿手上握着的与他格格不入,沾染血液的寒刀,就好似别人故意放在他手上,令他威慑其他匪徒不敢靠近。
血腥味扑面而来,顾霖放眼望去,只见二楼走廊的地面上鲜血蔓延。
一阵脚步声从楼梯口传来,郑颢神色不变,却将顾霖护的更加严实,顾霖神色微紧,握紧刀柄,眼睛盯着楼梯口,几道身影飞快走过来,走出背光处,牛强朝着郑颢道:“大人,所有匪徒尽皆拿下!”
看见来人是牛强,顾霖身体一松,郑颢从始至终神色都未变过,他道:“将匪徒押入柴房严加审问,再派人去唤醒其他人。”
“是!”
牛强目光飞快地扫过青年与年轻哥儿握在一处的手,而后转身下楼。
郑颢侧头,微微低眸道:“顾叔房间脏了,先去我那儿可好?”
闻着萦绕在鼻间的血腥味,想到方才死在屋子的匪徒,顾霖默默地点了点头。
跟着郑颢到他的屋子,大卓不在,年轻哥儿除了披着一件披风外,身上只穿了亵衣里裤,夜间寒凉,郑颢牵着他到自己的床榻上坐下。
而后,他转身去倒了杯水回到顾霖身边,顾霖接过,一股温热从杯身传到手掌,微微低头喝了几口,一股热气从胃里传上来,顾霖感觉身体慢慢暖起来了。
感觉手掌和双脚不再那么冰凉后,顾霖停下喝水的动作,他抬头望向始终站立在旁的青年,开口问道:“你什么时候发现柳三娘他们不对?”
从郑颢宛若未卜先知般半夜出现在自己屋子,再到对方饭前,提醒自己吃不下客栈的饭菜便吃糕点的话语,喝水的几息间,顾霖便理清思绪,明白对方可能早就察觉到这间客栈不对劲了。
没有隐瞒,郑颢开口解释:“柳三娘摔倒时改变了身体姿势,可以减缓身体撞在地面的力道,这是习武之人才会学的。”
顾霖闻言,微微沉思,而后问道:“你不同我们说,是不是因为客栈里头除了柳三娘和店小二外还藏着许多匪徒?”
不意外顾叔能够猜测出这点,郑颢微微点头:“未免打草惊蛇,我暗中吩咐了牛强与大卓,让他们多加防备柳三娘与店小二,因着无法与顾叔独处,我只好在门外提醒顾叔。”
说到这里,看见坐在床榻上的年轻哥儿不带半点迷蒙,一脸清醒的姿态,郑颢就知道对方明白自己的提示,没有吃下客栈提供的饭菜了。
门外响起敲门声,大卓的声音传进来:“大人,牛护卫已经将匪徒的底细审出来了。”
郑颢没有回应,他低头看向坐在床榻上的年轻哥儿,知道对方要去审问柳三娘等人,事关紧要,如果自己跟着去,对方肯定会分心,不能好好审查柳三娘他们。
顾霖摆了摆手道:“去吧去吧,闹了一夜,我先睡会儿。”
郑颢叮嘱道:“我让大卓和几个护卫守在外面,顾叔放心睡在这里,我很快就回来。”
自己屋子的尸体鲜血可能都没有清理干净,顾霖当然不可能回去,他朝郑颢摆摆手,示意对方离开,而后背过身子解掉披风,盖上被褥躺在床榻上。
见此,郑颢转身离开房间。
合上房门,郑颢转身吩咐一旁的大卓道:“好好守着夫郎。”
虽然自家大人什么话都没说,但大卓明白如果夫郎在他手下出了什么事,自己提头去见自家大人都要被剥皮去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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