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霖摆摆手道:“她们是请我去做客的,哪儿会同我结仇。”
任知府夫人她们就算对他不以为意,看在他代郑颢前去赴宴,也不会得罪他。
顾霖继续正事:“依着我的直觉,任知府夫人和宇将夫人俩人并不如表面看起来那般要好,你多派些人盯着为好。”
没有到达冀北府前,郑颢就先派人来探查一番了,进入冀北府后,他被任知府和宇将军派人盯着,与此同时,他也派人盯着俩人。
微垂眼帘,目光注视床榻上的年轻哥儿,郑颢道:“此次辛苦顾叔了,之后任知府夫人和宇将军夫人送来的请帖,顾叔皆可不用理会。”
顾霖微微点头,不过,他想起白日任知府夫人提起的店铺,犹豫片刻,顾霖仍复述一遍给郑颢听。
虽然任知府夫人提供的店铺地理位置非常好,但顾霖不敢也不会接下,郑颢身份敏感,一搞不好就是收受贿赂。
却不想青年听后,语气如常道:“顾叔若是觉得合适,便按着正常价钱买下店铺。”
“嗯?”
年轻哥儿神情划过意外,他抬眸看向青年,面上一片疑惑。
对方不是被任知府和宇将军的人一直盯着吗,难道不怕他这边收下任知府夫人的铺子,那边立马记下罪名,送往京城呈上御前。
郑颢语气无奈,眼底是温和是包容:“任知府夫人想要卖出店铺,顾叔按照市价买下,有何不可?”
话是这样说,可那段路的铺子寸金寸土,寻常人怎么也不会想不开卖了,任知府夫人说要把铺子卖给他,不过是看在郑颢的面子上,卖给他一个人情罢了。
见年轻哥儿实在担心,郑颢耐着心:“顾叔可是担心买下任知府夫人的店铺后,会被对方抓住把柄,用来诬陷我收受贿赂?”
顾霖:“好不容易把生意做到京城,我可不想竹篮打水一场空。”
年轻哥儿嘴硬,郑颢也不在意。
他将其中利害关系一层一层剥开,解释给对方听:“我不知顾叔原先生活的世界是怎么样的,但在大乾,官员办事收些好处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我知道顾叔对此深恶痛绝,我亦是。然身在局中,未在掌握绝对的权力前,不顺谁推流便会折戟沉沙于朝堂上。”
“此次我作为监军到冀北府,只要把事情办好了,收些好处扣下一些东西,无论是任知府宇将军,还是朝堂官员陛下,皆是心知肚明的。”
顾霖皱眉抿唇,受不了郑颢风轻云淡说出这些话,难道短短半年间,对方也被大乾官场玷污了吗?
年轻哥儿的表情很好猜,郑颢低声,将官场的不堪揭示出来:“官员办事收受好处,才能让其他官员安心,我若是无心无欲,在许多人眼里便是不可为官。”
无心无欲相当于不知变通,不知变通之人,如果遇到圣明之君,或许能成一段君臣佳话,但郑颢不是魏征,建安帝也不是唐太宗,大乾朝堂乌烟瘴气,不知变通之人早就主动或被迫离开官场了。
不忍心亦不会逼迫年轻哥儿,郑颢道:“顾叔若是不想要那家店铺便不要,无需强迫自己。”
他补充道:“在外你是我的长辈,她们不会为难你。”
年轻哥儿的身份非常占优势,他虽比任知府夫人等人年轻,但却是郑颢的长辈,无论如何,任知府夫人等人都不会为难他。
顾霖做下决定:“我明日便回绝任知府夫人。”
见对方没有因为他强逼自己,郑颢松缓眉间,他做官是让顾叔享福的,而不是让对方不断地做出妥协忍让,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情。
顾霖往京城送信后,不多日于二成便领着工匠坐船走水路到冀北府了。
大燕前去接人,顾霖刚从城外白瓷厂回来,便见到大堂上的于二成几人了。
于二成笑着上前:“东家,收到您的信后,除了留下七八位工匠在京城,其他人我都带过来了。”
烧制白瓷一事迫在眉睫,对于于二成带过来的工匠人数,顾霖很满意。
他目光一转,落到于二成身边的男子:“这位是?”
于二成立马介绍:“东家,这位是宁方士,您离开京城后,我们按照您的要求,继续招募方士,宁方士看见招募要求后,便上门自荐,有了宁方士的帮助后,我们很快弄明白琉璃方子,现如今京城那几位工匠继续研制琉璃。”
宁方士上前:“宁某见过顾老板。”
宁方士虽是方士,打扮却和读书人一样,浑身儒雅气质,若不是于二成介绍,顾霖还以为对方是读书多年的秀才。
对方为人具体如何,顾霖还不了解,但依着第一感官,顾霖觉得对方品性不会差到哪儿去。
顾霖对宁方士道:“我这里有个白瓷方子,接下来便要麻烦宁方士多多费心,带着工匠一起研制了。”
终于见到雇佣自己的东家,略通面相之术的宁方士,看出眼前年轻哥儿是位好相处的。
他道:“不服顾老板所托。”
接着,顾霖朝于二成看去,叮嘱道:“你负责协助宁方士,宁方士需要什么,你便提供什么,如果有解决不了的就过来找我,尽量在回京前,烧制出白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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