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霖放下车帘:“我下来走。”
他身后跟着几位骑马的护卫,无需担心拥挤人群,走下马车后,顾霖让马夫先留在此处,待人群散去后再回府。
接着,顾霖目光转回前方不远处的人群,对陈护卫道:“陈大哥,你派人去打听发生了什么事?”
“是。”陈护卫点了一人,那人领命后立马前往人群,顾霖看着对方随意找了几人打探消息,片刻,那人便回来了。
男子神色严峻,回禀道:“军中传出消息,红衣军要打过来了。”
顾霖神色一顿,而后很快否决:“不可能。”
午时他才出城,当时整个城内风平浪静,完全没有一点红衣军要打过来的风声,怎么离开一会儿就变天了。
假若红衣军真的要打过来的话,昨日郑颢便会同他说明。
男子道:“应该假不了,我问了好几人,其中有位老人家的儿子就在镇红军当兵,他们刚得到红衣军来犯的消息不久后,整个府城便传开了。”
顾霖面色微凝,见人群皆往几个店铺涌去问道:“所以,他们正在抢购粮食?”
男子神色肃然地点点头。
打仗意味着动乱,如果红衣军真的进攻冀北府,到时候城内最缺的就是粮食和壮丁,这时候不买粮,过些日子,怕是连谷糠都吃不上。
忽然,不知道谁叫起来:“官兵来了!官兵来了!”
“不得哄抢粮食,都回去!”
紧接着,顾霖便看见原先还在粮铺前排长龙的队伍立马向四处跑开,官兵们一个个驱赶排队买粮的百姓。
陈护卫拉过一道从他们身边跑过去的人影,问道:“你们是何时从镇红军那儿得知红衣军将要发兵的消息?”
被拉住的人影原先没好气,但见一行男子皆人高马大,忍了忍而后听清男子问什么,他脸色怪异道:“谁说我们是从镇红军那儿得知的消息,府衙都张贴告知,召集城内百姓共同对抗红衣军了!”
接着,男子扫过他们身上的衣物,尤其是被一行男子护在中间的年轻哥儿道:“见你们衣着富贵,我劝你们早些离开冀北府吧,早些时候,镇红军在前方被红衣军打败,丢失一座府城才不得不退回冀北府,红衣军再次发兵,也不知冀北府会是什么下场!”
说完后,男子面色哀哀,摆摆手就想要离开。
顾霖示意陈护卫,陈护卫给了男子赏银,见到白花花的银子,男子脸色好转,如今粮价上涨,但这锭银子仍能买上不少粮食。
打探完消息后,陈护卫见街上情况渐乱,劝顾霖道:“夫郎,咱们先回去吧。”
没有一意孤行,顾霖任几位护卫在前头开道,很快便回到落脚处。
镇红军军营。
自从斥候打探到红衣军发兵的消息后,整个营帐寂静的可怕。
上方主将位上,一位虎背熊腰,中人之姿的将军神色沉沉,目光锋利,落向下方诸多将领问道:“红衣军将要来犯,诸位有何应对之策?”
满室寂然,丝毫没有往日喝酒吃肉时的喧嚣热闹。
忽然,一位面上留有刀疤的将领出列道:“将军,咱们城内有钱有粮,红衣军来犯,我等可关闭城门,将红衣军军粮消耗的一干二净后,对方自然会主动退兵。”
冀北府的秋粮入库不久,就算红衣军打过来了,他们也不怕军粮短缺的问题。
宇将军闻言,微微凝眉似在思量,然而不待他多考虑,一位发须半白半黑将领出列。
常磊抱拳道:“将军,此计不可,镇红军士兵以及城内百姓人数众多,一旦开战,红衣军后方可通过船只运送粮食,我等只能被迫困在城内,缺粮少水,到时先被耗死的可能是我们。”
宇将军目光扫过去,没有言语。
脸上留有刀疤的将领眼神射向常磊:“常将军觉得此计不通,必定有更好的计策,不如说出来,让主将和我等听听。”
常磊皱眉,这时宇将军开口道:“常将军直说便是。”
常磊沉吟片刻道:“镇红军人数是红衣军的两三倍,正面对上无需害怕对方,与其躲躲藏藏,不如把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里,末将建议打开城门,出兵回击敌军。”
此话一落,刀疤将领冷笑一声道:“常将军说的容易,莫非忘记了济州府是如何沦陷的?”
济州府就是被红衣军攻破的第二座府城,当时镇红军将领还不是宇将军,而是另有其人,对方觉得朝廷这边的士兵众多,根本无需畏惧红衣军三瓜俩枣,于是大开城门主动出击,却不想跌了大跟头,随着城破丧命于济州府。
常磊知晓这些,但冀北府的情况和济州府不一样,前任镇红军将领狂妄自大,没有探明前线情况,便轻率发兵,从而中了红衣军诡计,伤亡惨重。
宇将军抬手往下压了压,顿时,所有人都住嘴了。
他目光转向一旁,自进入营帐后便端坐原位,一言不发的青年监军:“不知郑大人怎么看?”
从镇红军得到红衣军来犯的消息后,宇将军便立马派人传信给郑颢,倒不是想要让对方一同商议,打仗的事情他们怎么可能指望文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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