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然失笑,为年轻哥儿一针见血的疑问,郑颢道:“密道从红衣军后方挖起,令人防不胜防,加上镇红军内部将领贪图享乐,士兵好逸恶劳,又无专精此道之人,所以次次被红衣军得逞。”
说出这个事实时,郑颢语气淡淡,神色冰冷至极。
镇红军军风糜烂超出所有人想象,顾叔或许不知,他在军营几日,最开始碍于他是监军,将领士兵有所警惕,对他提防至极日夜巡逻,而后见他毫无威胁,便日渐懈怠,直至最后跟在他身后,专门监视他的士兵都被调走了。夜晚将领在帐内狎妓,士兵聚在一起赌钱,白天将领不操练士兵整理军务,反而在帐内睡到日上三竿,士兵更是哈欠连天懒散至极。
用过饭后,顾霖起身离开。
郑颢跟着起身:“我送顾叔回去。”
顾霖抬手拦住他:“几步路有什么好送的,你快些睡上一觉,眼底下的黑影重的跟被人打了一样。”
年轻哥儿不让他送,郑颢却不放心对方一个人回去,天色黑下来,外面看不清任何东西,如果不小心踩空摔在地上,不是什么小事。
他将守在外面的大燕叫进来。
大燕从始至终没有抬头,微微低首站在郑大人和夫郎面前。
郑颢道:“你多叫几人在前头开路,将夫郎送回院子。”
“是。”
放在之前,大燕还会有心思在心中打趣郑大人和夫郎,但经过郑大人的警告后,他再也不敢了。
大燕恭恭敬敬地对年轻哥儿道:“夫郎请。”
见郑颢已经吩咐好大燕,顾霖眼底划过无奈与无语,但知道对方性子执拗,如果自己拒绝,不知得生出多少事端来。
顾霖朝大燕道:“走吧。”
从郑颢住的前院回到后院,大燕行礼后立马离开了。
见对方今日奇奇怪怪,看到自己好似老鼠见到猫耳一般,顾霖有些疑惑不解,然而天色已晚,不好再把对方叫回来,顾霖想着过几日再找对方好好谈谈。
洗漱好后,顾霖躺在床榻上,罕见的,经过一日的疲惫,他没有马上酣眠入睡。
思绪飘回与郑颢的谈话,黑夜中,顾霖原先浅棕色的双眸亮的发黑,他微微张唇,不知是在回忆重复,还是在提醒自己:“红衣军······地道战······”
深夜寂静无人,最容易激发人的大脑,许多在白日难以解决的难题,在黑夜中总是能想到答案和办法,经过夜晚的催化,多数难题皆能迎刃而解。
顾霖微微闭眸,先是思绪纷飞各种想法划过,但随着呼吸声渐渐平稳,他的意识慢慢进入深眠,忽地,一道灵光在脑海中划过,然而不待仔细思考,他已经进入梦乡中。
翌日,郑颢踏出院门就要离府时,一道纤瘦的身影从远处朝自己跑来,习武之人目光极好,在大卓还没有看清对方是谁时,郑颢已经抬腿朝人影走过去了。
“顾叔怎么了?”
知晓年轻哥儿的习性,此时正是对方睡觉的时刻,如果不是有什么非常重要的事情,不可能撼动对方改变作息。
微微低眸,郑颢看着年轻哥儿因为小跑过来汗湿的额角和红润的面颊,以及微微发白的嘴唇,蹙眉问道:“顾叔可用过朝食?”
一大早起来,顾霖便想起昨夜在脑海闪过的灵光,而后没有洗漱,便立马从床榻跑起来,将自己的想法记在纸上。
记录好后,怕郑颢出门又在军营待上几日才回来,更是连早饭都来不及吃,他便跑过来了。
“先别管这些了。”
顾霖抬手,摇了摇手上的纸张:“我知道怎么发现红衣军挖地道了。”
听到年轻哥儿的话,郑颢眼眸一缩,眼底划过剧烈情绪,但想到年轻哥儿没有吃朝食,他按耐住心中想法道:“如果顾叔的方法真的有用,对镇红军和红衣军一战有很多帮助,我们先进去说。”
外头风大,顾霖也不想站在外面和郑颢交谈,这些事情真说起来得费不少时间。
转过身子进屋前,郑颢朝大卓抬眸示意,大卓立马退下,吩咐下人去灶房提朝食。
引着顾霖来到桌前坐下,郑颢为其倒下热水,顾霖接过后,将图纸递给对方道:“你先看。”
郑颢接过图纸看起来,只见图上是一口小腹大之物,结合年轻哥儿在图上标明的一些文字,郑颢并非愚蠢之人,脑海里很快划过许多想法,但他没有出言,微微抬首,眼神落在身旁年轻哥儿身上,略带疑惑问道:“顾叔这是……”
青年的疑问很好地激发了顾霖讲解之心,他放下温水解释道:“你手上拿着的是瓮听的图纸,瓮听此物并非寻常盆钵,可将其放置在城内,用来探查城外两三里之外的敌军动静。”
郑颢闻言神色不动如山,但眼内掀起波澜,他低眸看向身旁毫无在意,好似完全不知晓自己说出什么惊天骇语的年轻哥儿,居于城内,无需派出斥候探子,便可探查几里之外的敌军动静。
见青年迟迟不语,顾霖道:“虽然这东西用处局限,只能听到几里外的动静,但夜间让人认真听,还是能听清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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