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霖觉得有理,叫来于二成,让对方带大卓他们去装运瓮听。
一辆辆马车牛车向城墙驶去,动静并不小,士兵来报时,郑颢正和常将军交谈。
士兵上前汇报:“郑大人,您家里人送东西过来了。”
只见神色清冷的青年在士兵话落后,整个人柔和许多。
常将军见此,眉头重重一皱,大敌在前,怎能如此儿女情长,本以为眼前的监军和从前朝廷派来的大有不同,不想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常将军冷声道:“家人来寻,郑大人先去忙吧,我先行离开了。”
郑颢开口:“常将军留步。”
“家里人送来的东西,并非送给颢一人,而是送给镇红军上下。”
常将军闻言,脚步停顿,目光重新落在青年身上。
知道对方心中对自己的偏见,郑颢道:“常将军若是不信,可以让人将东西呈上观看。”
武人行事从不犹犹豫豫,见郑颢不似说笑,常将军吩咐士兵:“还不把郑大人家里送来的东西呈上来。”
听着常将军的吩咐,士兵欲哭无泪:“郑大人家中送来的东西又多又重,估摸有十几俩马车,都运到城墙角落了,根本送不过来。”
常将军动了动眉头。
见此,郑颢再次开口邀请:“常将军随颢前去一看?”
“走!”常将军没有犹豫。
俩人来到城墙,便看见城墙角落处,每隔几十步便摆放着一个个黑陶所制,口小腹大的瓮器,这些还不是所有,常将军见十几个男子一个接一个从马车搬下瓮听。
守在城墙后的士兵见此,一个个目露好奇,但因着军令如山,他们不敢表现的太过明显。
常将军转头,问郑颢道:“郑大人,这些是何物?”
没有明说,郑颢却能看出对方眼底的抗拒和厌恶,显然是将他当作不知所谓,只知玩乐,扰乱军心之人。
敌军迫近,没有介意对方对自己的误会,郑颢指着陶器解释道:“此物名为瓮听,将其埋于地下,可探查三里之外敌军的动静。”
常将军本是一副排斥神情,听完郑颢的话后,他原先孙野神色一顿,见此,郑颢仍旧面不改色地介绍瓮听的用法,相比郑颢刚得知瓮听此物,风轻云淡的表现,随着对方的话语,常将军的神情愈发紧绷,那双虎眸更是紧紧盯着青年监军:“郑大人所言为真?“
常将军行军多年,什么兵器武器没有见过,实在不信有东西可以不费一兵一卒,就能探查到敌军的动静,假若这是真的,他们面对红衣军的地道战时,就不会再束手无措了,甚至还能反击。
虽未亲自试验瓮听作用,但郑颢信任年轻哥儿,任何人都会对他有所隐瞒欺骗,唯独顾霖不会。
郑颢神情如常淡淡道:“常将军试试便知。”
常将军虎眸一眯:“来人!”
一位士兵上前,常将军吩咐他道:“按照郑大人方才的讲解,你去试试瓮听的效用。”
士兵听令行事,前往几步之外的瓮听,而后趴在瓮听面上,周围人见此,皆默契地停下说话的声音,或是放轻脚步声,趴在瓮听面上的士兵神色由松缓转为紧绷,片刻,他起身离开瓮听,来到常将军和郑监军身前。
“如何?”常将军沉声问道。
士兵如实汇报自己的发现和感受:“将军,此物确实能够听见城外响动,但距离有限,最多五里之远,且因着白日嘈杂,属下不是很听的清,如果晚上的话,瓮听的效果会更好。”
话落,常将军转眸与青年监军对视,郑颢如常看着对方,见青年宠辱不惊的态度,常将军眼底的厌恶和排斥褪去许多。
他主动对郑颢道:“晚上辛苦郑大人和常某一起守卫城门了。”
郑颢微微笑道:“大敌当前,食君之禄理应如此。”
夜晚。
天空黑沉沉的,没有一颗闪烁的星星,以免被敌军探查到城内的情况,高高的城墙上除了几个点燃的火把外,没有多余的光亮。
城墙角落,一群人围在一处,数个耳目灵敏的士兵趴伏在瓮听面上,闭目仔细倾听,周围士兵将领目光炯炯地盯着他们,连呼吸声都不敢放大,生怕打扰到他们探查敌军情况。
常将军站在几位将领中间,他一手握刀,手掌止不住地摩擦起刀柄,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看似平静的外表下是高高提起的心脏。
忽然,一位士兵起身,常将军虎眸射过去问道:“听到什么动静了?”
士兵朝这边走来,脸上露出喜出望外的神色,他低声朝常将军汇报:“小的听到地下有动静了。”
此话一落,在场之人瞬间寂静下去,他们面面相觑,不敢相信眼前之物真的能听到敌军的响动。
紧接着,接二连三的士兵起身汇报情况,皆言明地下有动静,甚至说出具体的方位和距离。
常将军内心掀起的波澜并不比他们少到哪儿去,但身为将领,他养气功夫能与朝中大臣比较。
常将军抬手,止住众人愈发大声的喧闹,待众人从兴奋中冷静下来后,他沉声道:“各就各位,按照白日的计划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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