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人面面相觑。
军中来人请郑颢前去,言明是叛将宇封想要见他时,坐在郑颢身旁,顾霖本就不好看的脸色沉下来了。
郑颢素来对他报喜不报忧,不愿将外面的危险告诉他,即使发生了宇封叛乱造反这样的大事,顾霖也是从外面捕风捉影的风声中得知的。
从郑颢口中问不出来,他就找大卓打听,大卓微苦一张脸,但对于夫郎,对方不仅是他前主子,更是现主子的夫郎,他没有隐瞒全盘托出。
当得知宇封真的狗急跳墙,当场举剑谋反,郑颢上前镇压时,即便没有在现场,顾霖也被吓得一身冷汗。
虽然郑颢习武多年,可他终究是文臣,怎么敢冒然上去和武将想斗,若非他有巨力在身,如果中间出一点差错,他没有一举镇压宇封,那么······
看着年轻哥儿受惊的脸色,郑颢朝大卓道:“你回绝他们,让他们该怎么审讯叛将就怎么审讯。”
大卓应是,出去回复前来传信的士兵。
请不到监军大人,士兵也没有办法,负责这件事情的将领来找常将军,常将军得知后,瞪了他一眼:“榆木脑袋!”
将领一脸委屈,不明白自己让人去请郑大人配合一下审问叛将,怎么就被将军责怪了。
常威无奈,审问军中叛将一事,身为监军,郑颢理应同他一同处理,但对方不愿插手此事的态度表现得那般明显,钦差大臣亦是没有出言相劝,他虽未在朝堂待过,也能瞧出几分苗头,恐怕是当今不愿郑颢插手军务,与他们多打交道,至于为什么······
常将军只管打仗,镇压红衣逆贼,其他的一概不管。
他对将领道:“你们能审就审,审不出还有大理寺和刑部,宇封后面会被钦差大人押回京城处置。”
将领应是。
牢狱。
士兵提着木桶,里面装着粘稠暗黄液体,给其他犯人分发好食物后,他来到被关着的宇封面前,长勺一提,将食物甩在对方身前的陶碗。
接着,在其他士兵给其他犯人分发食物的时候,他偷偷地从怀中掏出一个荷包,塞进宇封怀里低声道:“夫人让小的带进来的。”
士兵们分发完食物便离开牢狱。
宇封仍保持靠在墙面的动作,许久,在其他人昏睡过去后,他拿出荷包打开,闻到熟悉药味,这是他夫人娘家家传的疗伤之药。
掰开药丸,宇风神色如常从中取出一张小纸条,上头写着:夫君勿躁,妾身已联系父亲叔伯,归京无事!
混着掰碎的药丸,宇风连药带着纸条吞进去。
黑暗中,他脸上露出阴狠之色。
郑颢,常威,待他东山再起,他绝不会放过这二人。
半夜,牢狱的火把一个个被点燃,几个士兵连忙带着军医进来,最先发现宇封情况不对的士兵通报将领,将领急忙赶过来时正好和军医碰上,他对军医道:“你快看看,还有救吗?”
军医上前,无视宇封狰狞乌紫的面容,掀开他的眼皮,而后依次检查他的口鼻。
片刻,军医神色凝重,收回手,从旁边药童手上接过手帕擦手,转头对将领道:“叛将中毒过深,无法医治。”
将领闻言,头疼的要命,虽然他也想把宇封杀了,以报从前对方克扣他们军饷,冒领他们功劳之仇,但是陛下有命,要求将叛将送回京城处置,宇封一死,他们就不好交代了。
将领高声骂道:“到底是谁送来的毒药,给本将军严查!”
为宇封一死,将领急得焦头烂额,郑颢却在府中以风寒养病之名拒绝门拜访的人。
事实上,他和顾霖待在书房,原先俩人各自占领书房一地,各做各的事情,但不知何时开始,青年监军放下手上的史书,来到顾霖身后。
看着对方微微垂首,神情认真,一笔一划练字的模样,郑颢眼眸渐深,目光一转落在纸面,只见年轻哥儿书写字迹浓墨合宜,清隽工整,练的还是他从前亲手写下的字帖,待顾霖写完停下,郑颢接过毛笔放置在笔架上:“这本字帖年少所写,如今看来不成火候,我再给顾叔写一本如何?”
不想,顾霖一边用湿帕子擦手,一边摇头道:“你现在的字我可练不好。”
与从前少年时力气不够相比,如今郑颢所写字迹笔锋过人,力道透纸,顾霖手腕力气不够,根本写不了。
他道:“这本字帖够我写了。”
确实,少年时的郑颢虽字迹不像如今逐渐自成一家,却已有灵气,自我风骨的雏形。
顾霖在书法一道上天资有限,不求能像青年那般自成一体,能写的赏心悦目就足够了。
年轻哥儿转过头来和他说话,郑颢微微垂眸,将顾霖所有纳入眼中,恬静白皙的面容,如玉雪白的耳廓,他微俯身子,脑袋靠在顾霖颈侧闭眼,感受着肩上的温热,顾霖没有推拒。
混合着体温的桃花乳香渐渐萦绕在鼻间,郑颢面色如常,神思逐渐沉迷,他掀开眼皮侧头,薄唇覆盖年轻哥儿的嘴唇,片刻,吞咽声喘息声渐起,为满是书墨香的书房增添几分暧昧。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