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亲自邀请庶族出身的青年官员参加诗会,对方必定会受宠若惊感恩戴德。
三皇子面上和气笑着,心下想到,若非对方能力出众,且为父皇看重,他绝不会屈尊降贵邀请一位郎中。
面对身前的天之骄子,郑颢神色如常,婉拒道:“户部和御史台中事务堆积如山,微臣归京不久,有许多事情处理起来不熟练,还需虚心向同僚请教,恐怕要辜负殿下的心意了。”
手下握紧缰绳,三皇子笑容不改,体谅道:“为父皇分忧是重中之重,本殿府中常常举办诗会,不急这一时半会,日后若有机会再邀郑大人切磋。”
望向天际,三皇子叮嘱:“天色渐晚,郑大人回去路上小心。”
说完,他带着人转身离开,郑颢立在原处,等对方完全离去后才走上马车。
御书房。
侍卫将宫门前所发生的所有事情汇报给桌案后的帝王,建安帝挥手让对方退下。
他一边把玩着青年官员献上的太乙真人琉璃槎,一边叹道:“老三年纪大了,越来越有自己的主意,不仅不敬太子这个兄长,也不把朕放进眼里,不愧是萧家精心培养的外孙。”
王公公捧上茶水,见建安帝面色如常,并不似生气的样子道:“几位殿下生在皇家,被陛下关心爱护长大,自是率真直白些,陛下慢慢教便是。”
把太乙真人琉璃槎放在桌面,发出碰撞声,建安帝淡淡道:“不小了,在民间和他一样年岁的男子已经能够撑起门庭了。”
王公公不敢说话,皇家的门庭,便是太子殿下也得熬到帝王驾鹤西去才能当家作主,更不要说普通皇子了。
想到为三皇子拉拢的青年官员,建安帝道:“明章甚得朕心,从前想着将他培养出来,做太子的磨刀石,如今看来,还是莫要浪费他的才能,好好培养起来日后辅佐太子吧。”
帝王向来薄情,反复无常,你于他有用不得他喜爱时,只能沦为磨刀石,可你若两者都符合,他便想将你培养为国之栋梁。
王公公适时道:“陛下仁慈,知人善用。”
建安帝摇摇头,望向窗外,夜色渐沉,但今日生辰宴令他精神百倍,心间情绪翻涌,难以入睡,不如打坐修行吸收月之精华。
他对王公公道:“去取丹药来。”
王公公取出丹药奉给身前帝王,建安帝接过用水送服,而后到御书房内间打坐,片刻,一股温热从丹田涌向全身经脉。
建安帝感觉越发舒适,忽然,外间响起一阵动静,他睁开双眼,面上显出不悦。
“阉奴滚进来!”
建安帝话落,王公公连忙进来。
建安帝刚要问罪,王公公惊慌道:“陛下,镇北军来信,北蛮南下,烧杀边境三千百姓,还请陛下作主!”
气血上涌,喉间涌上腥甜,建安帝双目充上血丝。
夜半时分,朝中重臣参加完帝王的生辰宴回府歇下不久,宫中便来人宣他们进宫商议要事。
听着侍卫传达的消息,几位重臣大脑瞬间清醒,面色凝重乘上马车。
郑府坐落在达官显贵宅邸附近,周边稍微一个风吹草动,大卓都知晓,眼见半夜时分,宫中来人急色匆匆地传信给附近大臣,大卓赶紧汇报给自家大人和夫郎。
以防宫中侍卫发现,大卓没有冒然凑近,所以,他也不知道宫中具体发生了什么事,连夜召集朝臣进宫。
听完大卓汇报,郑颢神色淡淡,挥手让他下去,见自家大人不慌不忙,大卓渐渐心安退下。
生辰宴上,郑颢饮了不少酒水,此时正在用醒酒汤,顾霖则坐在他身边进食宵夜,灶房包的云吞皮薄馅大,底汤是用骨头熬制的,撒上葱花,一口云吞一口汤,鲜的不行。
大卓离去后,见郑颢真的一点都不担心的样子,顾霖问道:“你不想知道陛下为何连夜召集朝臣进宫?”
这可不像对方的性子。
“自是想要知晓。”
郑颢解释:“不过今夜无论如何都得不到消息,见侍卫传信之焦急,应是极其要紧之事,最迟明日就能知晓,与其着急不如静心等待。”
顾霖竖起大拇指:“不愧是郑大人。”
看着顾叔腮帮子鼓鼓,还不忘开口打趣他,郑颢微微无奈。
他目光半垂,见对方进食云吞,白皙圆润的脸蛋为热汤蒸腾的浮现出热意红晕,唇肉也被汤水浸过红润。
眸光微变,郑颢喉间干哑:“云吞可好吃,顾叔?”
没有注意青年黑沉沉的眼神,专心致志用着鲜美的大云吞,顾霖一边点头一边道:“你要不要,我让灶房留了一些当明日的朝食,你要的话现在就能煮。”
何必如此麻烦。
郑颢目光锁住年轻哥儿的唇肉,越发干渴:“不必麻烦,我尝些味道即可。”
“嗯?”
没有立马反应过来对方话中之意,顾霖以为青年想要尝自己碗里的云吞,他抬头看向对方解释道:“你要吃的话,还是让灶房重新上一碗,我的吃的差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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