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下划过许多想法,宋衡没有表现出一点,他大方地笑着同顾霖道:“顾老板开价厚道,宋某有何可犹豫的,再候上几日,宋某怕白瓷买卖被一抢而空,到时候,宋某怕是连口肉汤都喝不上了。”
听着宋衡一半玩笑一半认真的话语,顾霖扬眉,倒没有惊讶对方看出自己的想法,聪明人都知道奇货可居,向来都是人抢着赚银钱,哪儿有让银钱待在原地,侯上许久等你一人来赚的。
顾霖让大燕取来契约,示意对方拿给宋衡,宋衡接过后仔细看了一遍,见契约上的内容和当日宴会上顾老板所说的一样,且没有额外的附加条约后,他毫不犹豫地提笔签下自己的姓名。
大燕拿过契约转交给顾霖,顾霖在空白处签下姓名。
宋衡见此,笑着道:“愿与顾老板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顾霖笑着回道。
谈完生意后,宋衡起身告别,顾霖让大燕送对方离府。
郑颢恰好下值,从外面走进来,与宋衡碰面,宋衡恭敬行礼,郑颢微微点头示意,接着擦身而过走向年轻哥儿。
“顾叔,补药放温可以喝了。”
听到这句话,还未跟大燕完全离开大堂周围的宋衡神色不变,眼底划过几分惊讶。
他虽归附郑大人不久,但对对方有几分粗浅了解,此人心胸城府深沉却礼贤下士,是一位难得的明主,简而言之,无论你身份如何,只要你能让对方看到价值,他便是一位好主公,不吝信任用你,且对于你献上的计策建议,对方也不会刚愎自用,真的会认真思量实施的可能。
这样的男子眼里心中应该装的都是仕途政务才是,怎么会关心后院之事?
虽然身为小辈,侍候长辈是再正经不过的要事,但有奴仆在侧,关心长辈用药之事,尽可嘱咐奴仆,怎会青天白日抛下公务,特意催促对方用药。
且听刚才郑大人说话的语气,便知此事并非第一次发生。
见青年丝毫不顾及外人在场,直接朝他走来站在他身侧,顾霖吓了一跳,再听对方低缓温和话语,他不由得抬头望向外头,见宋衡没有丝毫反应跟着大燕离开,他才松一口气,转头看向郑颢,没好气道:“不是私下无人时,你小心些,如果让人发现不对,你的仕途还要不要了!”
听着耳边来自顾叔的责怪,郑颢没有生气。
他眼神温润,向对方解释道:“就算宋衡发现不对,也不敢说出去。”
顾霖闻言却没有放心,想到宋家商队经常深入北蛮草原,他对郑颢道:“你会不会太信任他了?”
见身旁年轻哥儿一脸严肃地看向他,郑颢一怔,一般而言,自己不提公务政事和身边下属,顾叔也很少会主动提起。
没有停顿太久,明白顾叔言下之意,郑颢道:“顾叔放心,他不敢背叛我。”
顾霖抬眸,见青年知府说出此话时,神色并非自信至极,而是沉着平静,便知晓对方心里有数。
他没有细问,只道:“小心为妙。”
郑颢点头以示听进去,微微垂首时眼眸暗沉不明。
虽然宋衡带领宋家向他表示归附之意,甚至将家族底牌一一同他言明,但郑颢疑心颇重不会轻易信任对方,将宋衡宋家查个底朝天是基本,接着派人监视宋家一举一动才是重中之重。
倘若宋衡和宋家有半点不对之处,郑颢便会立马下令将其斩杀,不会让他们有一丝反杀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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曜日当空,晴空万里,自从雪化后,幽州府百姓便一直忙碌着选种耕地的大事。
一位穿着短打,弯腰在田间伺候麦田的男子起身,喘了几口气休息片刻,目光便落到不远处修建不久的筒车上。
他转头对自己旁边田地上头发花白的老者道:“大伯,你说这筒车确实有俩把刷子!自从建了筒车后,我家伺候起田地方便了许多。我家好几片田,从前需要我和爹娘夫郎一起扛水浇地,如今,我让他们回家待着,自己一个人就能伺候好庄稼了。”
被男子称为大伯的老人家没好气哼了一声:“咱们农家人向来是靠着力气,靠着天地吃饭,筒车那样旁门左道的东西,看着是省了力气,谁知会不会惹土地神生气。”
男子脸色一变,赶紧转头看周边有没有别人,见无人后,才转过头来低声对大伯道:“那是官府给的东西,就算不好咱们也得受着,更何况筒车确实是好物,大伯莫要随便说话招惹祸事。”
老人家神色一绷,不待他开口反驳,不远处传来求救声:“救命,二柱晕倒了!”
男子和大伯对视一眼,立马放下手上的农具,而后赶紧朝声音发源地赶去。
到达现场时,只见一群人围在一处,男子好不容易挤进去,便看见自家儿子晕倒在地,他连忙上前,从他人手上接过儿子,急忙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到底发生了什么?”
看着李五铁瞪着自个,少年赶紧回道:“铁叔,我也不知道二柱怎么了,他喝了一口河水就晕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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