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血潭的水面突然剧烈翻腾起来,像是有一口无形的巨锅在潭底燃烧。原本平静如镜的水面先是泛起细小的涟漪,接着变成拳头大的水泡,咕嘟咕嘟地往上冒。
每个水泡炸开时,都喷出一股带着铁锈味的腥气,熏得岸边的丐帮弟子直捂鼻子。
"这水怎么突然开了?"牛小七往后退了两步,靴子踩进泥里发出咯吱声。他弯腰捡起块石头往潭心扔去,石头还没碰到水面,就被一道突然蹿起的水柱击得粉碎。
子辉的右眼瞳孔猛地收缩,龙鳞纹路在眼底清晰浮现。透过这双异眼,他看到潭水深处有团黑影正在缓缓蠕动,那东西每动一下,水面就掀起一阵不自然的波纹。
更可怕的是,原本缠绕在白骨山上的术法之力锁链,此刻正一根接一根地断裂,化作点点荧光消散在空气中。
"不好!"子辉一把抓住身旁的落娃,"封印松动了!"
就在这时,梅大管家的尖笑声从高台上传来。她今天换了一身绣金线的黑袍,衣摆上沾满了暗红色的泥浆。
枯瘦的手指间捏着半截焦黑的兽骨,骨头上密密麻麻刻满了虫形文字。
在她身后,两个穿着崭新寿衣的阴兵正抬着那口藤条棺材,一步步往潭边走去。
"少奶奶,该上路了——"梅大管家拖长声调喊道,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她手腕一翻,兽骨上的虫纹突然亮起血光,棺材里的年依红尸体竟微微颤动了一下。
落娃瞪圆了眼睛:"辉哥!他们要拿尸骨破封印!"他慌忙去摸腰间的桃木哨,却被突然袭来的一阵阴风掀了个跟头。
飞头老祖那颗腐烂的头颅不知何时出现在雾气中,脖颈下拖着的肠子像活蛇般扭动。
他咧开缺牙的大嘴,发出"咯咯"的怪笑:"小虫落,你阿姐都不要你了,还逞什么能?"
话音未落,十几根肠子突然激射而出,如同灵活的鞭子缠向子辉。其中一根"啪"地抽在子辉背上,顿时皮开肉绽。
子辉闷哼一声,判官笔上的青光都暗淡了几分。
"小心!"三子从侧面扑来,用身体撞开子辉。他自己却被三根肠子缠住,像捆粽子似的吊到半空。
飞头老祖得意地晃着脑袋,腐烂的眼眶里鬼火跳动:"先吃个开胃菜!"
落娃急得直跺脚,手忙脚乱地从怀里掏出一把特制糯米粉。可还没等他撒出去,两根肠子突然从地下钻出,死死缠住他的脚踝。
小胖子"哎哟"一声栽倒在地,糯米粉撒了一身,活像刚从面缸里捞出来。
"落娃!"子辉想要救援,梅大管家却突然摇动手中的骨铃。
潭水轰然炸开,七八条布满吸盘的黑色鬼藤破水而出,最粗的那条比成年人的腰还粗,鬼藤尖端竟然长着张模糊的人脸,正发出婴儿般的啼哭声。
鬼藤带起的腥风扑面而来,子辉不得不后退躲避。
就在这时,飞头老祖的肠子已经勒住了落娃的脖子,小胖子的脸瞬间涨得通红,手指徒劳地抠着脖子上越缠越紧的肠子。
"阿...姐..."落娃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充血的眼睛望向高台上的梅大管家。
梅大管家身形明显僵了一下,袖口滑落,露出手腕上那个和落娃一模一样的虫形纹身。
飞头老祖可不管这些,肠子越勒越紧:"小崽子,把你眼珠子抠下来当——嗷!"话没说完突然发出杀猪般的惨叫。
原来落娃不知何时摸到了腰间的棺材钉,七根锈迹斑斑的长钉齐齐扎进飞头老祖的天灵盖。
"虫落秘术·七星锁魂!"落娃哑着嗓子喊出咒语,双手结出一个古怪的虫形印。
棺材钉顿时嗡嗡震动,钉身上的古老符文一个接一个亮起红光。
飞头老祖整颗脑袋像漏气的皮球似的瘪下去,烂肉里钻出成千上万只白蛆,那些肠子瘫在地上疯狂扭动,最后"嘭"地炸成一团恶臭的黑雾。
潭水此刻已经漫到岸上,混着血沫子淹没了半个乱坟岗。
年依红的棺材漂在水中央,大红嫁衣被水泡得鼓胀起来,像朵诡异的水生花。
梅大管家举着兽骨正要念完最后一段咒语,突然浑身剧烈颤抖——潭底传来一声低沉的吼叫,那声音不像任何活物,倒像是千万个冤魂在同时哀嚎。
子辉抓住这个机会,甩出判官笔。青光如箭,精准地击中梅大管家持骨的手腕。
兽骨"当啷"一声掉进水里,眨眼就被漩涡吞没。整个战血潭突然陷入诡异的寂静,连水泡都不再翻腾。
这寂静只持续了短短一瞬。
潭底突然传来闷雷般的轰鸣,水面拱起一个山包大的鼓包。
透过浑浊的潭水,隐约可见底下有东西在蠕动,鳞片反射出冰冷的青光。岸边的碎石开始跳动,像是有一面无形的大鼓正在地底敲响。
"跑!往白骨山跑!"子辉拽起还在发愣的落娃。地面裂开一道道狰狞的缝隙,最宽的能塞进一头牛。
黑气如同喷泉般从裂缝中涌出,有个跑得慢的丐帮弟子被黑气沾到胳膊,整条手臂瞬间腐烂见骨,疼得他满地打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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