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的余晖懒洋洋地铺在慈善堂的院子里,将青石板染成一片橘红色,像是撒了一层细细的金粉。
几只麻雀在屋檐下跳来跳去,叽叽喳喳地啄食着地上散落的谷粒。
子辉坐在石桌旁,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嗒嗒"的声响。他的眉头微皱,目光落在院子角落那株开得正艳的芍药上,却根本没在看花。
尸壳郎刚刚传回来的消息让他心里沉甸甸的。
那些潜入鼀潭的食尸虫和噬魂虫带回来的画面在脑海中挥之不去——表面上张灯结彩、喜气洋洋的婚礼现场,暗地里却布满了五毒阵的剧毒。
红色的兽皮下藏着黑色的五毒符文,喜庆的灯笼里燃着绿色的毒火,就连铺在地上的兽皮红毯都浸透了能让人浑身溃烂的毒水。
"这群癞蛤蟆,果然没安好心。"子辉低声骂道,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判官笔。
笔身上的裂纹在夕阳下显得格外清晰,像是干涸的河床,就算鬼兵草也没法修复。
突然,院子里忽然刮起一阵阴风,吹得树叶沙沙作响。
那风来得蹊跷,明明刚才还晴空万里,这会儿却凭空卷起几片枯叶,打着旋儿在石板路上翻滚。
子辉猛地抬头,只见院门处的空气突然扭曲了一下,像是被无形的力量撕开了一道口子。
梅大管家就这么悄无声息地出现了。
她还是那副阴冷模样,一身绣着金线飞头纹的黑袍在风中轻轻摆动,衣摆上沾着的泥土和血迹已经干涸,变成了暗褐色的斑点。
最引人注目的是她脖颈上若隐若现的虫落纹身,此刻正泛着诡异的青光。在她身后,
飞头老祖那颗腐烂的头颅悬在半空,脖颈下拖着的肠子像蛇一样蠕动,时不时滴下几滴黑色的黏液,落在青石板上发出"嗤嗤"的腐蚀声。
"哟,渣渣辉。"梅大管家冷笑一声,声音像是砂纸摩擦,又干又涩,听得人浑身起鸡皮疙瘩。
子辉眯起眼睛,手已经按在了判官笔上。他能感觉到笔尖微微发热,这是遇到强大邪祟时的自然反应。"梅大管家?"
他故意拖长了音调,"什么风把你吹到慈善堂来了?"
梅大管家没有立即回答。她慢悠悠地走近几步,靴子踩在青石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夕阳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一直延伸到子辉脚边。
她从袖中掏出一枚妖币,紫色的币身在余晖下闪着微光。只见她指尖轻轻一弹,妖币在空中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又稳稳落回她掌心。
"五枚妖币,"她淡淡道,声音里听不出喜怒,"你答应落娃的。"
子辉一愣。他当然记得这事——当初落娃帮忙对付飞头老祖时,确实说过还有五枚妖币的尾款没结。
只是没想到,来要钱的会是梅大管家。
"就为了这个?"子辉挑眉,语气里带着明显的怀疑。他悄悄打量着梅大管家的脸色,想从她阴鸷的表情里看出些端倪。
"不然呢?"梅大管家嘴角扯出一丝冷笑,露出几颗白色的牙齿,"虫落一族,最重承诺。"
她说这话时,右手不自觉地摸了摸脖子上的纹身,那里的皮肤微微发红,像是被什么东西灼伤过。
飞头老祖在旁边"咯咯"怪笑,腐烂的眼眶里鬼火跳动,几缕黑烟从它咧开的嘴角飘出来。"小虫落,"它阴阳怪气地说,"你阿姐难得这么和气,嘿嘿嘿……"
子辉没搭理这个恶心的老怪物,只是盯着梅大管家:"落娃怎么样了?"他注意到提到弟弟时,梅大管家黑袍下的手指微微颤抖了一下。
梅大管家的眼神微微一暗,但很快又恢复了那种令人不舒服的冷漠。"死不了,"她顿了顿,声音突然低了几分,"但也活不好。"
院子里一时陷入沉默。
远处传来厨房炖药的咕嘟声,还有白族药童轻声哼唱的小调。一阵风吹来,带着草药苦涩的香气,却冲不散空气中弥漫的紧张感。
片刻后,梅大管家不耐烦地挥了挥手,黑袍袖口绣着的金线在夕阳下闪了闪。"行了,"她转身就要走,"钱送到了,我也该..."
"等等。"白三爷突然开口,声音比平时大了几分,惊飞了屋檐下的麻雀。
梅大管家脚步一顿,回头看他,细长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警惕。"白三爷?"她问,手指已经悄悄摸向了腰间的骨铃。
“想要救落娃,只有封圣五毒之妖丹!”白三爷盯着梅大管家的眼睛,"鼀潭里全是五毒阵。"
梅大管家的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她当然知道封圣五毒意味着什么——那是落头民晋升实力和疗伤的大药。
虫落和五毒,都是祖龙毛犊之后,生来就是敌对!
"说吧,什么条件?鼀潭蟾祖可不是本姑娘能对付的!"她冷笑一声,但子辉注意到她的语气已经没有刚才那么强硬了。
"小爷我来对付老蛤蟆,梅大管家只管对付五毒阵,取了妖丹,算你的。"
子辉向前走了一步,夕阳把他的影子投在梅大管家身上,“也算小爷我为落娃尽一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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