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辉睁开眼睛时,首先感受到的是刺眼的阳光。他下意识地抬手遮挡,却发现这个简单的动作让全身的肌肉都传来撕裂般的疼痛。
喉咙干得像是被火烧过,每一次吞咽都伴随着刀割般的刺痛。
"水..."他艰难地挤出这个字,声音嘶哑得几乎听不见。
"醒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床边传来。吴掌柜那张布满皱纹的脸出现在视线中,手里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药汤。
他的眼神依旧淡漠,看不出任何情绪波动。
子辉试着撑起身体,却发现连这么简单的动作都让他浑身发抖。吴掌柜冷眼看着他挣扎,丝毫没有要帮忙的意思。
最终,子辉还是靠自己的力量坐了起来,接过那碗散发着苦涩气味的药汤。
"吴老,小爷我...昏迷了多久?"子辉问道,声音像是砂纸摩擦般粗糙。
"二十三天,"吴掌柜收回空碗,"比预计的早醒了一天。"
子辉低头审视自己的身体。皮肤上还残留着淡淡的五彩纹路,那是五种剧毒留下的痕迹。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体内的毒素并没有消失,只是达成了某种微妙的平衡。
倒马之毒的阴寒、金蟾衾毒的灼热、柳儿信毒的柔韧、枣儿茶毒的滚烫、壁虎牙毒的沉重,五种截然不同的毒性在他体内相互制约,形成了一种诡异的和谐。
"小爷我...突破了吗?"子辉抬头看向吴掌柜,眼中带着一丝期待。
吴掌柜冷笑一声:"半步封圣?"他伸出三根枯瘦的手指,"妖魂、兽脉、鬼骨。你现在体内有流沙神虎的妖魂,五毒淬炼的兽脉,但还差一道鬼骨。"
"鬼骨?"子辉皱眉!
"死人的骨头。"吴掌柜淡淡道,语气平静得就像在讨论今天的天气,"但不是随便什么死人的骨头都行。要那种生前修为极高,死后妖魂不散的。"
子辉沉默地消化着这个信息。
他知道吴掌柜从不说废话,既然特意提到这个,就说明这是必须要面对的考验。
房间里一时陷入了沉默。阳光透过窗棂照进来,在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子辉的目光追随着那些跳动的光点,思绪却飘向了更远的地方。
"吴老,白三爷...怎么样了?"子辉终于打破沉默。
吴掌柜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疯了。"
简单的两个字,却让子辉的心沉了下去。他知道鱼殇的死对白三爷意味着什么,也明白有些伤痛不是言语能够抚平的。
"鱼幽在照顾他。"吴掌柜补充道,语气依然平静,"她继承了鱼殇的一些记忆。"
子辉点点头,慢慢挪动双腿准备下床。他的动作很慢,每一个细微的移动都伴随着肌肉的抗议。
当双脚终于接触到冰凉的地面时,一阵眩晕感突然袭来。他不得不扶住床沿,等待这阵不适过去。
"别急着逞强。"吴掌柜冷眼旁观,"你现在就是个会走路的毒罐子,随时可能爆炸。"
子辉苦笑了一下,但还是坚持站了起来。他需要活动,需要确认自己的身体状况。一步,两步,他慢慢地向前移动,就像个刚学走路的孩童。
窗外的阳光很温暖。子辉站在窗前,看着院子里那棵老槐树。
树叶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发出沙沙的声响。这平凡的场景,在他眼中却显得格外珍贵。
"接下来...小爷我该怎么做?"子辉背对着吴掌柜问道。
"等。"吴掌柜的回答简洁明了,"该来的总会来。"
子辉没有回头,只是轻轻点了点头。他知道吴掌柜说的没错。
鬼骨也好,封圣也罢,这些都不是着急就能解决的事。现在的他,最需要的是恢复体力,等待合适的时机。
微风拂过脸颊,带来一丝凉意。子辉深吸一口气,感受着肺部传来的轻微刺痛。这疼痛提醒着他,自己还活着,还有未完成的事要做。
子辉转身看向房间角落的木桌。那支陪伴他的判官笔静静地躺在那里,银色的笔身在阳光下闪烁着微光。
他慢慢走过去,伸手拿起这支熟悉的武器。笔杆入手冰凉,触感却让他感到莫名的安心。
"吴老……"子辉轻声说道。
吴掌柜哼了一声:"别急……渣渣辉,你现在连这笔十分之一的威力都发挥不出来。"
子辉没有反驳。
他知道吴掌柜说的是事实。现在的他确实虚弱得不像话,但至少,他活下来了。在这个残酷的世界里,活着就意味着还有希望。
"去院子里走走。"吴掌柜突然说道,"晒晒对你有好处。"
子辉点头应下,慢慢向门口走去。
每一步都走得很小心,生怕一个不小心就会摔倒。当他终于来到院子里时,阳光毫无保留地洒在身上,暖意从皮肤一直渗透到骨头里。
院子里的景象和记忆中没什么不同。那棵老槐树依然挺立,树下的石桌上散落着几味晾晒的药材。远处,阿蛮正在整理药架,看到子辉出来,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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